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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紧紧握着手里那只薄胎瓷茶杯,许是握得太紧了,反而抓不住,竟掉在地上。咣当一声,将她从迷蒙中惊醒。

    她忙伏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将那些碎瓷片捡起。

    温飞衡却已闻得动静,径直朝这边走来,温柔地俯下身子,“姑娘,你没事吧?”

    还好,他不认得她。玉言低低地说了声:“没有什么。”她垂着头,仍去拾那些碎瓷,破碎的瓷片薄而脆,尖端锋锐,她一个晃神,手上便被割开了一道口子,不觉轻轻啊了一声。

    温飞衡忙道:“你快别弄了。小春,你来收拾一下。”他执住玉言的手,只见白皙的手指上已经有鲜红的血珠洇出,忙又命一个小童去取纱布和伤药来。温飞衡柔声道:“姑娘,疼吗?”

    他大概对谁都是这么的亲切。鬼使神差般的,玉言楚楚抬起头来,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像砚池里的一滴清水,非常柔弱无依。

    温飞衡心中蓦然一动,再问了一遍:“很疼么?”

    “我没事,有劳三公子了。”玉言的声音像远远传来的歌声,很轻,但是足够动人。

    温飞衡亲手替她包扎好,又亲自扶她到一旁软椅上坐下,吩咐文墨好好照看她,这才慢慢走开,临走还恋恋不舍地望了她一眼。

    他一走,玉言便止住了泪,眼眶也干涸了,仿佛春水结成了冰。她的面容变得非常的冷冽,目光如刀般刺向温飞衡的背影,仿佛带着千秋万载的恨意——好在别人没有留意。

    玉言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觉出指尖的刺痛,正待低头检查一下伤势,忽然觉得有人走到她身前来。

    却是宁澄江。

    宁澄江蹲下身子,利落地拆开她手上的白布,玉言吃痛,惊呼道:“你做什么?”

    宁澄江淡淡道:“这位温公子真是个雅人,却不懂得包扎伤口,大约也是没受过伤的缘故,还是得我这个粗人来效劳。”他随身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些白色细粉在她手上,说不出的清凉之感,玉言觉得刺痛果然减轻了不少。宁澄江重新替她包扎好,方道:“这一瓶是我请太医院的院判专门为我配的,效果想必会好一些。”

    他虽然是一片好心,玉言看着却深觉不妥,她正要找文墨来,却见文墨已不见人影,不知到哪里耍去了。

    宁澄江做完这些,方直起身来,看着玉言道:“你方才那样都是装的吧?”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什么?”玉言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还在装糊涂么?我可不认为你是那种受一点小伤就会流泪的姑娘。”

    玉言看着他抿紧的嘴唇,敏锐地从中觉察到一丝薄薄的愠怒,原来是为这个,她不觉失笑:“王爷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个女孩子,又不是在战场上阵杀敌的将军,受个伤还得忍着憋着么?”

    “可是我总觉得,你跟温飞衡仿佛渊源颇深,你看他的眼神跟其他人很不一样。”

    玉言笑道:“王爷,我觉得您可以去学学相面之术了,说得这样玄乎,没准还能成为一代宗师呢!”

    “我可没开玩笑,你看他的眼神都是楚楚动人的,你莫以为我没见着,我虽尚未婚娶,也曾遇着几个姑娘,她们就是这样吸引我的注意的。”

    玉言冷不丁站起身来,欲拂袖而去:“王爷,纵然你身份高贵,手眼通天,也不应这样毁谤一个女子的名誉。我虽出身不高,也绝不容人如此污蔑!”

    宁澄江拽住她的衣袖:“你敢说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为什么要听你这些诨话。王爷你且想想,我与温公子今日不过是初次相见,为何要对他另眼相待,还是您多心了。不过话说回来,您也没有多心的资本,我爹虽暗中在您麾下效命,也不代表一家子都该由您管着。王爷您也是个大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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