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真好,虽然语气里含着隐隐的怒意,仍旧和颜悦色。

    温飞衡只好不情愿地起身。

    两人梳洗毕,一齐来到温老夫人所住的荣福堂里。只见老夫人身边已立了两个较为年长的女子,一个是长子温飞衍之妻江氏,一个是次子温飞衢之妻胡氏。两人大约已来了一会儿了。

    江氏年近三十,面容温婉,神态和气,见到玉言过来,抿着嘴笑道:“三弟妹起得倒迟。”

    胡氏才二十出头,看着活泼些,说话也少些顾忌,她吃吃笑道:“大嫂,别人好歹是新人,你就多体谅些吧,再说,三弟妹起得迟,那也得怪三弟才对,定是他昨晚让弟妹劳累了。”

    她这话说得非常大胆,江氏不禁掩口而笑。连老太太也掌不住微笑,好在她及时想起自己身为长辈,怎可与小辈一起胡闹,忙轻轻咳了两声,示意她们噤声。

    玉言不觉涨红了脸,顺便看了一下身侧的温飞衡,却见他不但不脸红,说不定还有点得意——尽管胡氏的话根本不是事实。

    玉言上前两步,规规矩矩地给温老夫人请安,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来迟的原因,无非是睡迷了。温老夫人会意地望了她一眼,口里连道不怪,说不定她还以为自己快抱重孙子了。

    老夫人笑道:“我记得在那次寿宴上见过你,那时候我还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知是谁家的,也不肯来跟我这老婆子打声招呼——说不定你现在都忘了。”

    玉言一惊,忙腼腆笑道:“老太太多心了,那时我不过随先母来此造访,况且又有几个姊妹在身侧,我又怎好强自出头呢?因此虽然仰慕老太太风姿雍容,我也只能心向往之,免得言语不慎反而冒犯了老太太,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当你看不起我这老婆子呢!果真是我多心了。”温老夫人朗声笑道,“不过现下也好,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了,也算是缘分。往后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咱们温府必不会薄待了你的。”一面将腕上一串伽南香手串褪下来,递到玉言手上。

    玉言适时地露出惶惑的面色,“老太太,这……”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也是我老婆子的一番心意,”温老夫人道,“保佑你平安顺遂,顶好再为我温家诞下一个大胖小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玉言推辞不过,只好红着脸千恩万谢地收下。老夫人又向她介绍那两位妯娌:“这一位是你大嫂子,那一个是你二嫂子。”

    玉言一一与她们见了礼,胡氏仍惦记着先前的笑话,颇有含蓄地望了她一眼。玉言的脸不免更红,她悄悄撞了一下温飞衡的胳膊,示意他解围,落在胡氏眼里,不免又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温飞衡笑向温老夫人道:“祖母,你给了她这么好的东西,那我的见面礼是什么呢?”

    “你这猴儿又与我浑,咱们没见十几年的面,你还好意思要见面礼!我这儿倒有一碗隔夜的剩饭,你若要,就拿去!”

    “老夫人屋里样样都是好的,便是剩饭想必也比别处香些,回去拿茶泡一泡,可以吃一大碗呢!”

    “少在这里油腔滑调的!”老夫人笑着向地上啐一口,“我且把话撂在这里,这媳妇儿来得不容易,你可得紧着点,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绝饶不了你!”

    “这是自然,自个儿的媳妇当然得自个儿看紧,难道还指望老太太替我养媳妇吗?”

    众人又笑了一阵,待她们停了,玉言便问道:“怎么不见侯爷和夫人的面?”

    温老夫人道:“你婆婆一向来得早,这会子早回去了,她得伺候侯爷上朝,还有许多琐事要料理,大约分不开身,你等会子过去吧。”

    原来温平候与夫人一向伉俪情深,故此事事亲力亲为,生怕别人照顾不经心。温平候对夫人也颇为爱重,生平只纳过一次妾,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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