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爱,既然陛下不怕做这个昏君,那臣妾也就可以放心地做一个妖妃了。”

    宁澄江在她膝上咯咯地笑,好不容易才止住,呢喃道:“对皇后和其他宫妃,朕会给予最大的尊重,不会亏待她们;可是爱,朕只能给你一个人,朕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细如蚊讷,最后消失不见。

    他大概真是累了,打江山累,守江山更累。如今诸事未就,宁澄江忙得焦头烂额,大约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一点暂时的放松。

    春风慢腾腾地吹进来,带着一阵阵悠悠细细的花香,像顽皮的小孩儿卯足了劲摇撼花树,哪怕使出全身力气,树还是慢悠悠地抖着,偶尔故意落下一两片花瓣,撩拨人的心绪。

    这样悠闲的辰光,玉言看着膝上的人,他已经闭上眼,沉沉睡去。宁澄江白皙的面容在睡梦中简直像个孩子,玉言忍不住笑出来,她忽然觉得很好,非常好。

    梁慕云的话终究应验了,玉言的专宠终于招致了旁人的嫉妒,她不仅意识到这一点,而且亲眼见识了。

    那是一位资历与她差不离的美人,姓黄,名伊人。

    玉言沿着那弯弯绕绕的曲水,准备去往静和宫,谁知半路上就撞见这位煞星。她与这黄美人未曾深交,当下只匆匆行了一礼,便欲让她过去。

    她肯让,对方却不肯让。黄伊人袅袅婷婷地拦在她身前,似笑非笑道:“哟!这便是金才人吧?果然仪容不俗,难怪能将皇上迷得团团转!”

    玉言不欲与其相争,“美人若是没有旁的事,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站住!”黄伊人厉声道,“本宫未曾发话,谁许你走的?莫非仗着陛下的宠爱,你就敢无视宫中的规矩么?”

    “美人言重了,嫔妾只知尽心侍奉皇上,其他的,嫔妾不知,更担当不起。”

    “你担当不起?我瞧你的胆子倒是比天还大呢!”黄伊人冷笑道,她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天上一只雀儿飞过,落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无巧不巧正掉在她精巧的鞋面上。

    黄伊人皱起眉头,正要唤侍女来处理,忽然瞥见玉言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她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刻笑道:“金才人,你虽来宫中不久,也该知道尊卑上下的道理。我比你来得早,位分也比你高,我在这里,你便该自认低我一等,是也不是?”

    玉言的容色波澜不惊,“是。”

    “那好,就请你替我将这只绣鞋擦拭干净吧,以示你懂得规矩。”黄伊人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是光明正大的羞辱,她可以不从,但如此便会将事情闹大,更坐实了恃宠生娇的罪名。

    她只好暂且忍耐。玉言深吸一口气,慢慢躬下身去,取出腰间掖着的白绸手绢。那脏污的一团黑色是鸟雀的粪便,在花色鲜妍的绣鞋上分外刺眼,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玉言紧紧蹙着眉,正要屏气擦拭,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金才人,起来,这些事不是你该做的。”

    黄伊人瞧见玉言背后的人影,脚都快软了,她心虚地垂下头去,“皇上。”

    宁澄江快步走来,一手将玉言拉起,冷声道:“黄美人,明明可以让下人们做的事,你偏偏借此羞辱金才人,朕倒不知你是何居心!”

    黄伊人立刻从一只母老虎变成了纸老虎,嗫喏道:“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金才人宠爱太过,怕她不知进退,变着法儿提点她一下,让她知道谦卑的道理。”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好心思,你既知道朕宠爱金才人,为何还变着法子作践她,是否也是在藐视君上?”

    他这话说得格外重,黄伊人不免慌了,忙道:“陛下切勿多心,臣妾绝无此意。”一面忙不迭地叩头。

    宁澄江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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