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与纪天姀见一见。阮宁越是敷衍,纪天姀的心思越活,早晚给自己作死。
她心思一转,说道:“表少爷,您与姑娘毕竟有婚约在身,姑娘大病初愈,又许久未能与您说上话,心中存了许多委屈,您若还不去宽解一二,姑娘恐怕要再病一场了。到时候老爷怪罪夫人照看不周,夫人受了委屈,心中难免要怪罪您了。”
阮宁听她提到秦氏,脑海中便想起今早纪尔岚一身素色袄裙,月色般洁净疏冷。若秦氏受了委屈,她自然也要恼怒,到时候肯定也是要怪罪他的。想到这,他勉强挪动步子,也不在搭理木香,径自拐过假山,往纪天姀那处走去。
纪天姀等了半晌,终于看见阮宁的身影朝这边走来。毕竟是心心念念想要见面的人,倒也暂时忘却了之前帕子的事,迎上前,说道:“表哥。”
阮宁见她一身粉衫,眉目间细细画过的精致妆容,没来由觉得有些媚俗。他脚步顿在纪天姀三步之外,尽量柔和自己的语气,说道:“天姀表妹,找我可有什么事?”
纪天姀见他竟然问自己有什么事,面色一愣,随即巧笑道:“表哥怎么如此见外,你我之间还需有事才能相见吗?”
阮宁看她面满讨好,又想到纪尔岚那副对谁都冷冷清清的神色,越发觉得纪天姀像块膏药,熏得人头脑发晕,时时刻刻贴在身上更是十分难受:“表妹,春闱在即,若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表哥!”纪天姀伸手扯住阮宁的衣袖,目光中有些许惊慌:“你我多日不见,表哥这就要走?难道与我没什么可说吗?”
阮宁听她纠缠不休,面上不自禁露了几分不耐烦。将自己的袖子从纪天姀手中扯脱,小声斥责道:“表妹,你怎的如此不懂事?”
纪天姀惊愕的踉跄一步,她看着阮宁倨傲而嫌恶的神色,蓦然想去方才洪晏那副彬彬有礼,不越雷池的举动,心头如冷热纷杂交替,搅的她一片混乱。
阮宁见她不答话,呆愣愣的站在那,心中愈发烦弃:“表妹还是赶紧回去吧!”
纪天姀看着阮宁的一举一动,听着他的言语,曾经心中百般的好居然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如陌生人一般重新审视起来。阮宁见她这等神色,反倒一愣:“你这是什么眼神?”
纪天姀突然扯着嘴角一笑,言语间竟没了来时的热切:“没什么,既然表哥还有事,天姀便不打扰了。木香,我们回去。”
阮宁皱眉,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出具体感觉。
木香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提着食盒问道:“姑娘,这食盒……”
“表哥一会还要与秦家舅舅研习文章,带着这些东西有些不便,是我疏忽了,你便带回去跟如儿她们分了吃吧。”说罢,冲阮宁轻轻一福,转身回去了。
木香的眼神在她的背影和阮宁身上转了转,暗自笑了笑,说道:“是,姑娘。”
阮宁不敢相信纪天姀竟然敢如此对他,鼻翼翕动了几下,心头仿佛堵了一块冰似的。半晌,他才冷哼一声,甩袖回书房了。
纪天姀心头憋着一口气,步子快而凌乱,木香提着沉甸甸食盒在后面追的有些吃力,便顾不上提醒纪天姀脚下小心。谁知纪天姀就这么倒霉,一脚踩在一块棱角坚硬的石头上,脚一歪,竟崴倒了。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直到今日她的脑子才清醒了。
从前在阳城,纪尔岚处处比不上她,阮宁自然看不上,与她背地里花言巧语,完全就是想要满足他的心中的虚荣。而她自己,也因为抢了纪尔岚的东西而兴奋快慰。两人各取所需,自然哪里都好,什么都合意。
如今不同了。
阮宁如愿以偿换了亲,自己是他已经得到了的东西,还需要再虚与委蛇吗?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