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不在意燕家人的性命。”
洪晏面上没露出任何神色,口吻已经平淡无奇,说道:“我从没把自己当做是燕家人,掌控燕家,也是因为主子需要罢了。”
面具人不置可否,说道:“明日宫中夜宴,燕相忙着别的事情,怕是不会再去,我会尽力在今晚查明那人身份,告知于你,令你提前有个准备。”
言外之意,便是让洪晏趁这次夜宴的机会,取得皇上的信任。
洪晏苦笑:“并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你今晚若是查出什么,机会便大的多了。”
面具人不再说话,缓步走了出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了然站在门口,见状回身进了屋子,说道:“公子,小人不明白,您既然已经打算借主子的力量办事,为何非要求娶纪家姑娘?好处究竟在哪里?”
洪晏看了自己的小厮一眼,悠然落座,说道:“纪尔岚的身份大有文章,此时说了,便没了趣味,你便等着看好了。”
了然咧嘴一笑,说道:“小人还以为公子当真看上了纪家姑娘。”
洪晏想到纪尔岚顾盼间的神色,面上露出十足兴味来,说道:“她的确是个有趣的女子,身上的刺又毒又锋利。”
了然道:“今日那誓言可不怎么吉利。”
“呵……”洪晏轻笑一声,什么誓言,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我所在意的,不是一个誓言就能夺走,我更相信人定胜天……”
……
天压云低,朦胧的月光铺满各处,好似弥漫着一层雾。雨丝渐歇,院子里的杏花香沾着湿气,被伏地而起的风吹到廊檐下,清香钻进窗檐,吹到崔氏的面颊上。她无力的靠在软榻上,声音轻的如烟似雾:“嬷嬷,那花生机勃勃的,真好看。”
何嬷嬷强忍着眼泪,说道:“夫人,会榻上躺着吧,您身子受不住。”
崔氏面容憔悴衰败,从上倒下都透着一股死气,同自己的奶娘何嬷嬷几乎分不出谁更老一些。她说:“嬷嬷,我命休矣,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能快活一刻,也是我赚着了。”
“您别这么说……”何嬷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逼回眼眶,说道:“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熬了这么多年,您总应该等到……”
崔氏摇摇头:“人都有一死,我会去下面等着相见。无论如何,燕世成想知道的事,我绝不会吐露半分……”
何嬷嬷侍候崔氏半生,知道她的倔强,说道:“不管如何,奴婢都跟着夫人,夫人去哪,奴婢就去哪。”
崔氏说了几句话就没了气力,将头歪在一旁,感受脸颊上淡淡拂过的风,冰凉又让人清醒。人死之前,脑海中总会不断浮现从前的过往。近些日子,她总是梦到一些小时候的事。看来,她的确是要死了。
何嬷嬷见她半眯着眼睛,平静的吓人,不由有些慌:“夫人……您?”
崔氏摇了摇头,说道:“等我死了,你就一把火烧了我,化成灰,送回崔家,我不愿留在这。到时候你若愿意下来陪我,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烛台上的火光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恢复了正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何嬷嬷没有注意到,她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哭了出来,连连点头道:“好,奴婢都听您的。”
宅院房顶上,面具人缓缓将瓦片放回原位,悄无声气了飘了下去,这个女人居然是崔家的人……那她到底是谁?崔家早与燕府断绝了往来,而且从始至终,燕府就只有一个崔家的女人!难道她没死?
面具人再次出现在通贤阁,已经不复之前的平静。洪晏感知他周身气息有所变化,疑惑道:“怎么了?”
面具人不知道这个崔家女人对于洪晏来说,有多么深重的意义,但毫无疑问,任何一个母亲,她在子女心中的重量都是无可忽视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