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思绪却已经飘至远处。她也听说过阮宁的事,那时她正被夫家退了亲,也曾动过心思,但没过多久阮家就举家迁往京城了。然而谁能料到,不过两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阮宁残了,她则要嫁给他的父亲……
刘菱打开窗子,目光越过伸展到眼前几枝杏花,看见客栈中庭的池塘中,一些飘萍拥拥簇簇的泛着碧色,轻轻浮在水面上,一派生机盎然。她说:“不知阮家现在都有什么人……等到了京城,还要细细打听打听才是。”
绮罗知道刘菱心中是想知道刘氏的状况,便说道:“姑娘不用担心,既然此时是您叔祖母提起来的,定然会为您时时留意着。”
刘菱摇摇头,说道:“他们让我嫁到阮家,是想让我为他们争取利益,哪里能真切的为我考虑。何况,当初说是要做妾,他们自然怕我不愿意,只会报喜不报忧。所以我才提出要道京城亲自看一看。这会儿事情虽然有了变化,但也不能任凭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绮罗看着院中深深浅浅的青绿,心头也为自己担忧起来,她必定要作为陪房跟到阮家去,刘菱好她就好,刘菱不好,她便要受罪。“姑娘,那刘氏的病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样……人都说,这种熬日子的病,最说不准,一年半载好了的也有,熬了三五年不死的也有……”
柔软的柳枝在风中轻颤,搅动着刘菱的心思,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沉凝,说道:“一个被丈夫厌弃,儿子又病残的女人,怕什么。等到了京城,自然就有办法了。”
绮罗正要问她要怎么做,何氏推门进了屋子,说道:“阿菱,收拾好了吗?咱们走吧。”
刘菱点点头,乖顺的跟在何氏身后出了客栈登上马车,仿佛前几日在家人面前的暴怒与愤懑都没有发生过。她看着延伸至前方的远山,心仿佛已经到了繁华鼎盛的京城。
五日后,刘菱进京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纪尔岚的耳朵里。
月息说道:“那黄氏的一张脸,在看到刘菱母女的那一刻,笑的跟多花儿一样,亏得她已经是个四旬出头的妇人了,也太不稳重了。我看她是兴奋多头,都忘了自己是当家夫人了。那个刘菱倒是一派的温柔端庄,不过我见她眼神冒光,恐怕是个有心眼儿的。”
暮叶在一旁极力的想象着‘笑的像朵花儿’和‘眼睛冒光’是什么情形,问道:“刘菱要上京来打探,本身就是个有主见的。不过,刘氏还没怎么样的,阮言盛恐怕不敢相看吧?”
月息道:“还用的着特意相看吗?反正家世都是明摆着的,不知道的找人一打听也就明白了。若想看看人,怎么都能打个照面。”
暮叶道:“你说的也是。刘菱是官宦人家出身,还是嫡女,给阮言盛做续弦可是下嫁,无论是人情上还是结交上,阮言盛肯定是十分乐意的。”
纪尔岚一边吃着蜜糕一边笑眯眯的听两人说话,她对刘菱当然是十分了解的。这个人,眼中可容不下沙子。若刘氏一时半会不能归西,刘菱便要在京城等上许久,时间长了难免没有风声漏出去,到时候可不止是难堪。
刘菱断断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想必,她很快就会出手,给刘氏点打击。
“姑娘这副神情,是在盘算什么呢?”暮叶满脸恶寒的问道。
纪尔岚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们说,若是大姐姐知道,自己即将有位比她年长不了几岁的婆母,会有什么反应?”
月息和暮叶愕然的对视了一眼,不禁为纪尔岚的恶趣味感到无语。月息道:“这……这的确令人有点难以接受……”
暮叶道:“这哪里是有点难以接受,分明就是要倒霉了。阮宁若没了生母,以后她们两夫妻在府中不仅地位尴尬,日子也未必会好过吧?刘菱看样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往后生下子嗣,还哪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纪尔岚眯长了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