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
“方才我的话,于大人难道没明白?”燕鸿好整以暇的注视着于道远,说道:“端王爷的意思,是怕祁太皇太妃到了下面无人服侍,孤单寂寞。所以。那日在祁太皇太妃身边的宫女内侍,全部都被处死了,是以殉葬的名义。”
于道远呆了呆,只听对方说道:“所以,祁太皇太妃身边,兴许还缺一位太医。您说呢?”
花园中的姹紫嫣红在夕阳辉光的映照下,显现出一种妖冶的光彩离合,让于道远觉得眼前的所见都不太真切,连带着对方的声音也朦胧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鸿一身竹青薄衫,趁着背后迷人眼目的散乱光华,尤显清绝。他唇边带着一丝温润笑意,说:“于大人怕是心里早就明白,所以这几日‘病’在府上,不肯出门。然而,又如何能躲过旁人的召见呢?”
于道远僵立在原地,半晌喃喃道:“我身染风寒,还未痊愈,怕过了病气使王爷加重病情,今日不便前去……”
燕鸿打断他的话,说:“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而且,你越是这般畏畏缩缩,越惹人怀疑不是么?你要知道,皇室中人,没有好糊弄的,都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于道远想说,端王爷为人亲善,不会滥杀无辜,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对方已经说了,端王刚刚才杀了许多宫人为祁太皇太妃陪葬……他额头青筋急跳了几下,忽然抬头瞪视着燕鸿,道:“不知阁下私闯进来,与我说这些话,有何用意?”
“自然是要救你。”
于道远诧异抬头,燕鸿入京以来的重重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似乎,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有什么目的?”
“只要于大人肯按照我说做。”燕鸿并无隐瞒的意思,言语中也丝毫不避讳。他朝于道远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于道远微有迟疑,但想到死路就在眼前,心下一横,便走近燕鸿,听对方低低说了几句话。
燕鸿看着于道远的眼睛越睁越大,面色泛青,却也不催促,只是缓声说道:“您身为太医令,难道不知手下的太医各有依附的对象吗?您还不是早晚要做出选择?若是挡了谁的路,还是一样要赴死,或许连自己的妻儿都要搭上。假如这一次,你为太后娘娘做好了这件事,也算是忠于皇上,又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何乐而不为?”
于道远全身僵硬,仓惶后退了两步,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只好扶着石桌坐下。他脑中一片混乱,听见远处似乎有脚步声过来,一定是王府的人等急了,叫人过来催促。两条路,一条眼前就能看得见死期,一条还看不明结果,世人都知道怎么选。“你有什么办法?”
燕鸿提起唇角,伸出手来。
在他的手掌中是一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上面的金漆被光线照亮,好似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于道远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颗指肚大小的蓝色药丸。碧透的色泽如妖女的眼眸,充满了诱惑。身为医者,他下意识的放在鼻尖闻了闻,却只闻到一阵馨香:“这是什么?”
“可以让你假死。”燕鸿示意他不要再犹豫,因为脚步声越发的近了。“您吞下药丸,跳入湖水。等人发现,便会以为你落水被溺死。”
于道远说道:“我夫人……”
“于大人最好什么都不要交待,否则泄露了秘密,你的夫人子女说不定会保不住性命。”
于道远闻言沉默的将药丸放在唇边,燕鸿见他犹豫,说了句:“没时间了。”便推着的他的手让那药丸入了于道远的口中。沁凉的药丸瞬间融化,流入喉中。于道远还在思忖间,只觉得膝盖窝一痛,整个人已经重心不稳朝池子里栽去。
落水的一刹那,他看见燕鸿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老爷!”于夫人听见水声,心头一紧,连忙跑上前去,正看见于道远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