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还有待考量。”
太后闻言立即站起了身,端王不悦道:“连太后身边贴身女官都已经言明实情,还有何值得考量之处?”
杨戭看了一眼纪尔岚,纪尔岚会意,从袖中拿出一张发黄的薄纸,看上去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她展开读到:
“元和三十二年,六月初五皇上生辰。宫中大宴过后,余派遣殿前司侍卫巡视各宫,出宫之前见一人影夜入含启宫,遂一路尾随其入内。此人行迹可疑,直奔宋贤妃寝殿,余大惊之下跟随至殿内。发现守夜宫人皆昏迷不醒,而此人正欲对宋贤妃行不轨之事。遂上前交手,但此人武艺高强,夺门而逃。事关重大,关乎宋贤妃声誉,不敢声张,暗中查探黑衣人身份,无果。”
端王面色一变,太后瞬间僵立在当场,宛如泥塑木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听此手书的口吻,便能猜出是谁的手笔,问题的重点在于此手书的真假。曹御史问道:“这位姑娘,可否将此手书给曹某过目?”
纪尔岚道:“那是自然,曹御史定能一眼看出这是谁的笔迹。”
曹御史凝重的接过手书,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多遍,又递给王大学士过目,而后说道:“老夫敢以性命和多年的官声保证,此手书,的确是苏匀无疑!”
王大学士端详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眼中竟湿润起来:“是他……是他的笔迹……”
苏匀曾是王大学士的学生,也是他最喜爱的几个学生之一,当年苏匀出事之后,他受的打击不比苏家小。如今苏家旧案沉冤昭雪,但苏匀还蒙受着不白之耻。如今渡王似乎有意要洗清他的冤屈,王大学士忍不住有些激动。“渡王爷,这……这手书是从何处得来?”
杨戭见王大学士如此,不觉动容。自从太后当政,对方少有出头的时候,亲朋好友都说他是真正的大隐隐于朝了。然而,杨戭却知道,还留在朝中,是因为他心有不甘。不言不语,是因为他已经对朝廷寒心。
“苏家尚有一对兄妹存活于世,这封手书是由他们保存下来的。”
众人纷纷传看手书,将上面的内容细细看了几遍,一时间难以言语。
太后身为当事人,自然知道这手书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觉得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纪尔岚怜悯的看着她,说:“苏匀那样的人,就算知道是你杀害了他的妹妹,也不会用那种方法去报复你。太后娘娘恐怕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吧?”
太后强自镇定,犹自止不住发颤的声线:“你把话说清楚!”
“太后娘娘还不明白吗?苏匀当日是追寻另外一道身影而进入,不过是前后脚。所以,前面企图对太后不轨的那人,也并未得手。所以,皇上的确是先皇的孩子没错,只不过事情太过巧合,让太后娘娘误会了,以至于太后心中存疑多年,才有了后来的一件件悲剧!”
殿上众人刚刚消化端王揭露的事情,转眼之间却又峰回路转!
李相本是太后党,自然不希望太后和皇帝完蛋,他闻言立即问道:“这是真的?”
端王沉声喝道:“胡说八道!一封手书,有千百种方法可以作假!”
“作假?请问,渡王爷与太后有血海深仇,有必要作假替她开脱吗?”纪尔岚的目光暗含嘲讽,说道:“端王爷不必急着反驳,这里还有一件东西,还要请您仔细看看。”
她将手心摊开,露出手心的一样东西。那是赌坊之中常用的骰子。骰子大多由兽骨制成,质地多样,成色也不尽相同。而纪尔岚手中的骰子,质地半透,光滑如玉,色泽莹白,纹路自然,十分美丽。
纪尔岚见端王面色大变,笑道:“想必诸位大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吧?”
众人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此举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