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先冷静的说道,“葛老爷,真是对不住,赎身这件事,我确实不知。”

    安浩亭客气的道歉,并给姐姐离家的事找了个好听的说法,“家姐许是回到老家,见到了亲人和故人,勾起了伤心事,一时激动,暂时离开了家。”

    “家姐走的时候,太过匆忙,并未告知去处和归期。”

    葛金堂捋了捋八字老鼠须,却没有说话。

    安浩亭站起身,郑重的冲着葛金堂拱手,“葛老爷,请放心,赎身的事,我们安家认!家姐不在,便有我这个安家主事人给您写一个欠条,您看这样可还好?”

    嗯,不错,小秀才还蛮有担当的。

    葛金堂用打量货物的眼光,仔细打量着安浩亭。

    他发现,这小子还有些不俗之处,将来应该会有个好前程。

    既是如此,那就值得投资啊。

    “哈哈,我心仪令姐,原本咱们也该成为一家人的。”

    葛金堂笑得一脸和气,话语间更是不忘跟安浩亭套近乎,“可惜霓婷另有想法,我许是没有福气做你的姐夫。不过,这也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葛某人虽然只是一介商贾,却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之辈。”

    “我和你初次相见,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觉得这就是缘分啊。”

    “你年纪尚轻,却有这般担当,我更是十分欣赏。安秀才,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粗鄙商贾,我葛某人愿交你这个朋友!”

    葛金堂的话说得十分漂亮,既化解了“安霓婷失踪”的尴尬,又拉近了跟安浩亭的关系。

    他的态度也格外和善,至少让原本有些仇富心理的安浩亭对他并没有什么厌恶,甚至还觉得这人长得虽奸诈了些,行事倒也规矩、坦荡。

    “安某年幼,行事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葛老爷不怪罪,安某就十分高兴了,哪里还会嫌弃?”

    人家客气,安浩亭也就更加客气。

    两人你来我往,竟越谈越热络。

    当然了,关系再亲近,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在葛金堂的极力“推辞”下,安浩亭还是执意写了一张两千两银子的欠条。

    葛金堂“为难”的收了下来,并大方的表示,“贤弟这般坚持,我若不收,那就是看不起贤弟。如此,这欠条我便收了,不过,利息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至于归还的日期,也随府上方便!”

    葛金堂这般大方,安浩亭更是感激不尽。

    他亲自把人送出家门,送出村子,目送马车消失在小路上,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

    刚进二门,就听到了严氏哭天抢地的嚎声——

    “哎呀,我不活了,不活了,两千两银子啊,就是把咱们安家上下都卖了,也还不起啊!”

    “安霓婷,你个小贱人,这般算计自己亲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哎哟哟,安家的列祖列宗啊,老天爷啊,你们快开开眼吧,劈死那个黑心烂肝的混账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