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战心惊的垂手侍立,太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打算,只得悻悻然闭上了嘴,心里憋了口气,本想一吐为快,谁知道又生生叫她给堵了回去。

    皇帝是难以言喻的狼狈。他苦笑着,终究是到了这个地步,三个人照了面,他们是一党的,自己孤零零,只有靠她的哄骗聊以自\/慰。何苦这样!他的唇角渐渐抿出寂寥。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暴君,钢铁样的不近人情,一有不顺心,立起两条眉毛就要罚人杀人。她心疼太子呢,怕他恼羞成怒,干出比虎更毒的事来。他还要继续受她的愚弄吗?他的帝王之志哪里去了?

    皇帝挺直了脊背,依然是泰山般岿然不动的尊荣,正了脸色对太子道,“太皇太后才刚还问你来着。你如今大了,规矩倒愈发回去了,军机处有通本议奏,也要在老祖宗跟前告个假才好。今儿是咱们娘家人见姑奶奶,单撂下满船的亲戚,怎么一点忌讳也没有?”

    太子原当皇帝必然因他偷跑的事儿呵斥他,脑子里炒豆子似的想了好几个说头,没想到皇帝竟然自发的替他找着了台阶,让他有些费解。考虑也不在这一时,忙顺着杆子俯首作揖,“皇父教训的是,儿子这趟办事不老成,等祖姑奶奶和老姑奶奶们荣返了,儿子定当去给长辈们赔不是。”

    皇帝嗯了一声,下狠心不去瞧锦书,只道,“下半晌的进讲没撤,你仔细准备着,朕要听你论一论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的得论。你身为储君,应当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整日和奴才厮混,朕瞧着就要失仪失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