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眉眼都舒展开来,和她碰了碰鼻子,“小人精儿,我多早晚不护着你来着?你是我的命!”他长长一叹,“就这会子,朕觉得像梦里一样,真真是熬出来了,你能和我这么亲热……”

    她拧起了眉头,“昨儿的事我都记不得了,怎么就……”

    皇帝愣了愣,她长在大内,外头那些腌臢手段大抵是没有听说过,这样倒好糊弄,便支支吾吾的扯谎,“你酒量不济,喝了一口就不成了,说热,要脱衣裳。我要走你偏不让,那就只好敦伦一番了。”

    她脸上霎时五颜六色,呐呐道,“这酒真不是好东西。”

    皇帝忍笑道,“人说酒后乱性,就是这由头。”

    她有点尴尬,闷声道,“还是起身吧,您忙,回头有政务要办呢!”

    皇帝的手在她背上慢慢的抚,“今儿奏本送军机处,延后一日没什么,咱们说说话儿,多好!”

    锦书抿嘴笑,伸手揽他,喃喃道,“主子离我原本隔着十八层天呢,没曾想还有今天。”

    皇帝受宠若惊,“这是我的造化!如今好了,结成了夫妻,再有个小子就齐全了。”

    “我是奴才,可不敢和您论夫妻。”锦书笑道,“宫里能和您称夫妻的只有皇后主子,您往后别这样说,叫人听了说我逾越。”

    皇帝想起皇后就头疼,国母无德,令他失望至极,可这话不能说,不到万不得已窗户纸没法子捅破。她好歹跟了他十几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爱情没有存在过,不能连恩情也一并抹杀了。

    “你不叫说,我往后就不说了,放在心里就是了。”皇帝亲亲她的额头,“说说你头回见朕,你是怎么想的?”

    头回么?那天下着大雪,进了寿药房,冻得手脚都僵了,瞧见一个太医在那儿拿戥子称药,端着架子,都不搭理她。她说,“我瞧您一眼,觉得这太医长得真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眼里没人,叫我等了好半天儿。我琢磨着肯定是个大官儿,兴许是个珊瑚顶子,也不敢多问,耗了两柱香,您才和我说话。我那时候就想,这人好大的官威,端着也不嫌累得慌!他手底下当差的人不简单,这么厉害的主儿,谁能伺候得了!”

    皇帝笑起来,“我就说呢,这丫头怪好色的,盯着我使劲儿瞧,敢情女孩儿也爱俏爷们儿。”

    她不好意思了,扭过身去道,“别混说!”

    他嘴角挂着笑,转脸看窗屉子,一手撩起幔子的角。一轮红日升起来,耀得琉璃殿顶万道金光。

    皇帝默念,神天菩萨保佑,叫这份安稳延续下去,再别出什么岔子了。他允文允武,只这情关难渡。枕边人抵得过千军万马,她一个就耗尽了他所有心力,盼着今后能顺风顺水,且过几天受用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