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伺候的都熟稔。

    平安还在守门,肉皮儿晒得黝黑。看见锦书撑着油纸伞过来,高兴的“嗬”了一声,“咱们贵主儿来了!”觑眼看见她手里的冰馕子,覥脸笑道,“奴才这两天脸膛晒得走油,好主子,这个赏我吧!”

    锦书笑着递给他,他正忙着打千儿,一抬头看见皇帝塔一样的伫立着,吓得扑通就跪下了,磕了不计其数的头,干嚎道,“奴才给万岁爷请安……主子爷不言声来,奴才瞎了眼没瞧见,请主子爷恕罪。”

    皇帝撇一眼他揽在腿边上的冰馕子,“你这狗才,也敢撅着驴腰和主子要东西?”说罢一笑,“长行市了,你是土地爷吃蚱蜢,也算尝了荤腥儿了。”

    平安见皇帝有笑面孔也不怵了,打着哈哈盯着皇帝青缎凉里皂靴说,“这是主子娘娘心眼儿好,奴才是个宫痞子,一辈子没见过好东西,就跟天桥上玩把戏的猴儿,伸手和看客要花生枣儿。娘娘疼奴才就打赏,不待见奴才就踹奴才一脚,奴才还乐呵着给娘娘揉脚呢!”

    几句不伦不类的奉承话逗得两人笑起来,皇帝绕过去道,“一肚子牛黄狗宝!起来吧,好好把你的门儿。”

    平安笑嘻嘻起来谢恩,锦书回头道,“顺子也来了,在堤那头候驾呢。找个苏拉来替你,你寻他玩儿去吧!”

    平安兴奋的“噢”地一声蹦起来,撒丫子纵出去,眨眼间连影儿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