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锦书听了这一长串的“要紧”,心里不免有些发怵,春荣看了宽慰道,“也用不着怕,头几夜紧着点子心,咬着牙拼上一夜不睡,到后头抓着门道就好了。”

    锦书道是,这些年来没有吃不了的苦,就是几夜不睡也不值什么,万一忍不住了还有笨法子,学一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比起在掖庭时做不完的针线活,这又算得什么!

    慈宁宫里外各殿都掌了灯,琉璃盏在廊沿下挂着,透过听差房的绡纱窗户,只看见一个个晕黄的点儿。戌初的天已经黑透了,雨还在下,上夜的宫女们排成一溜都到齐了,春荣挨个儿点了名,吩咐寿膳房的小太监摆饭,上首留给掌事姑姑,余下的六个人围着八仙桌坐下来,等春荣拿起筷子夹了第一口菜,众人才悄无声息的开始用饭。

    宫里讲究多,做宫女要行不回头,笑不露齿,吃饭时不许说话,更不许吧唧嘴,因此半顿饭下来,听不见一点嘈杂的声响,然后春荣把筷子搁下,拿眼睛一瞟,大家马上把饭碗放到桌上,这顿饭就算结束了。

    当上差不能吃饱,怕出虚恭,所以要严格控制饮食,每顿饭只吃八分饱,当值的时候身上出了恶气味,那丢了差使是一定的,还要连累姑姑和总管,唯一的办法就是饿着,半夜子时有加餐,那时候可以再少进一点儿,捱到天亮就好了。

    上惯了夜的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也不必人分派。西一长街的梆子一响,没差使的都出宫去了,小太监把值夜要预备的毡垫子都搭过来,放到东偏殿的墙角里。

    戌正时分,各人都往自己该当的岗位去了,慈宁宫正南门留了两个太监值班,东西偏殿和正宫廊子下各一人巡逻,这是由总管崔贵祥管辖的。宫女是负责宫内的,外头的不归她们管,只在门口站两个,更衣室外头两个,静室门口一个。亥初,正殿的门掩上一扇,这时候起就不许太监出入了,不论品阶是多高的,敢擅闯宫门,都要被活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