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谁也说不上来。其实这话原不该我这个做奴才的说……姑娘,您是一点儿不明白?”

    锦书咬着嘴唇不说话,她也不想听什么金玉良言,女孩家天生灵巧,这个年纪上尤其是十样心思。她又不是木头人,这一来二去的总隐约能感觉到些什么,可她对皇帝既恨又怕,皇帝是九五之尊,天字第一号的霸主,难保进了他的寝宫不会出什么事……

    锦书渐行渐慢,终于顿足不前了。

    李玉贵回头看,那张脸白得跟鬼似地,生生的把他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不走了?我瞧姑娘脸色不好,是身上不爽利?”

    锦书带着哭腔道,“谙达,我不想去,请您在万岁爷跟前回个话,就说奴才已经回榻榻里去了,成不成?”

    李玉贵慌忙摇头,“这是欺瞒皇上,要掉脑袋的死罪,姑娘快别那我开涮了,去不去的由不得你啊,还是快走吧。”

    锦书只觉五脏六腑缩成了一团,腿肚子突突的抖,忍不住打起了颤。李玉贵看她那模样着实可怜到家了,便好声好气的劝慰道,“你眼下不去,依着万岁爷的性子,又得指派二人抬去接你,我们费点事倒没什么,倘或闹开去,只怕你的名声就大了。上到太皇太后,下到妃嫔小主都要找你的茬,你想想,这样好吗?其实万岁爷召你也没别的,无非说说话,扯扯闲篇,了不起让你伺候着进点茶水,用个药什么的,就是要临幸……”

    锦书几乎瘫软下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李玉贵。李总管被她看得发毛,咳嗽几声干笑道,“也要敬事房记档上牌子。姑娘,说句不怕您恼的话,要是万岁爷这会子就……您可升发啦,晋答应,晋贵人,再往上到嫔,到妃,到皇贵妃……哎哟我的姑娘,您是前程似锦呐。”

    锦书曲腿肃下去,哀声央求,“谙达,我和太子爷您也知道,求您替奴才回明万岁爷,奴才实在没法子。”

    李玉贵寒起了脸,上上下下打量她,压着声道,“姑娘这是不要命了?宫女和皇子私通是什么罪,姑娘是宫里长大的,应该比我清楚。在这深宫之中别说活得好,就是要活下来,也要深思熟虑不能踏错半步,您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揽?您自己舍得一身剐,那太子爷呢?您忍心把他拉下马?”李玉贵站直了身子拿眼眄她,“您要是真这样,我可就当您是存了心报复二位主子爷了。”

    锦书哆嗦着说不敢,自己死活无关紧要,真要害了太子可了不得。

    李玉贵看她有了松动,连哄带骗的拉到了凤彩门前,这是乾清宫的偏门,万岁爷歇在后殿的东小室寝宫里,过了养心殿再往前就到了,眼看着差事能卸下了,她又扒在门上不肯挪步了,那神情像是要推出去杀头似的。李大总管头疼欲裂,左右都有轮值的太监,况且是皇帝要见的人,骂又骂不得,道理又讲不通,怎么办呢?

    他只有好言道,“您是个爽快人,今儿怎么积糊起来!敢情前边我和您说的话全都白搭,您一句没听进去?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到您这儿怎么串味儿了?”他气得直想跺脚,压低了嗓子凑在她耳边说,“皇上这样尊崇的人,又年轻,样貌又生得好,您就是跟了他也不亏啊,怕什么!”说了半天回过味来,怎么连他也绕进去了?忙道,“万岁爷没说要临幸你,你放心吧!”

    廊子下站南窗户的小太监掩着嘴吃吃的笑,锦书闹了个大红脸,这才不情不愿的提着袍子跨过门槛,追上李总管问,“您才刚不是说万岁爷临驾上书房的吗?”

    李玉贵啊了声,“巡视完了回来,照旧歇着了。”

    穿过养心殿正间,前面是二小门的穿堂,穿堂那头的东梢间就是“日又新”,万岁爷在炕上躺着呢!李玉贵转回身来,看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很是担忧,央道“姑娘,您笑一个吧,就像在太皇太后跟前一样。万岁爷可是正经主子,您哭丧着脸,叫我跟着揪心呐。”

    锦书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谙达,您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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