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气得血不归经,恨道,“朕多早晚说你说错话了?你倒会妄揣圣意!”

    李玉贵这才闹明白,原来是自己打的,他原说皇帝这样的垂爱有加,怎么狠得下心赏她皮爪篱吃呢!

    “主子,肉皮儿肿了拿冰敷最好。”李总管躬身抚膝回禀,“奴才这就打发人上窖里敲冰去。”

    皇帝想了想说,“用皮馕子装着……还是让常四把朕的鲨鼗手套拿去,那个薄软些。”

    现在皇帝再有什么决定李玉贵都不会觉得出格了,连祖上传下来的宝贝都拿来装冰用,他不怀疑将来某一天,万岁爷会掏心掏肺对锦书说“朕的就是你的”。

    李玉贵正要领命,锦书从皇帝手下挣了出来,一连退了好几步,冲皇帝福了福道,“奴才不碍的,万岁爷不必替奴才费心。奴才人微身贱,不值得主子大动干戈,眼下主子都料理妥了,奴才这就告退了,老祖宗那里还要人伺候歇觉。”说着慢慢退出了耳房。

    皇帝巴巴儿的看着她消失在洒金软帘后,忙从槛窗里往外探看,指尖还留着温润的触感,她却已经沿着甬路上台阶往明间去了。

    庄亲王打了帘子进来,见哥哥成了呆呆的模样唬得脚下顿住了,拿眼神问李玉贵,那边一味的闭眼摇头,他猜想这回八成又是不欢而散,这对冤家真叫人头疼得紧。

    这么傻着也不是办法呀,庄王爷上前轻声的唤,“万岁爷?万岁主子?皇上?”

    无动于衷,皇帝像丢了魂,对外界的声音一概不理会。庄亲王没办法了,推了推他,“大哥哥,您这是怎么了?千万别吓唬臣弟啊!”

    皇帝攥起了拳头,似乎这样能把她的温度抓住。他转脸看庄亲王,庄王爷满眼的担忧。皇帝突然很难过,只有这个亲兄弟和他是心贴着心的,他的苦闷,除了庄亲王再没第二个人能分担了。

    庄亲王看着他皇帝哥子的惨样儿,老大的不落忍,暗想这位杀伐决断的开国皇帝以前何等的威风,眼下遇着坎儿了,整天委屈得小媳妇似的,真是造孽!

    不就是个半大丫头吗?既不千娇百媚,也没有万种风情!性子哏,是个不服输的杠头子,一点儿也不得人意,有什么好爱的!万岁爷是软食儿吃多了,难得碰上个石子,就跟养鸡那样,要吃两口消磨消磨。即使才吞的时候剌嗓子割胃,可他自己觉得美,谁也管不着。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吧,反正他有个不着调的名声,干脆把锦书下迷药弄晕,让敬事房背宫太监驮上,往龙床上一扔,先叫他哥子成了事再说。

    庄亲王笑得很销魂,就这么定了,找着了机会就动手吧,要不凭他俩那积糊劲头,耗得满身伤痕累累怕还是上不了正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