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弗伦总督对此持激烈的反对态度,但也无济于事,因为弗雷德里克王子的态度同样很坚决——不过,鉴于新库尔兰对东岸的极度依赖性,弗雷德里克王子也不敢贸然就抛出这个很可能会触怒东岸人的政策,而是先小心翼翼地通过民间商人释放消息,然后又派出克里维茨这位不大不小的官员过来采购商品,顺便打探一下风色。

    他们之所以想这样做,更多还是源于经济与政治两方面的双重利益,更准确地说,是荷兰西印度公司找上了门来,以高出市场较多的价格向库尔兰人求购烟草。因为与英格兰人之间该死的战争,他们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的烟草进口来源,阿姆斯特丹大量烟草加工企业无奈停工,商人们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损失,因此他们打上了近些年来烟草市场上的后起之秀库尔兰人的主意。

    库尔兰人对于将烟草出口到联合省自然是千肯万肯的,既有经济因素,也有政治因素。经济因素自然是荷兰人给的价格够高、够诱人,政治因素也有傍上他们大腿的意思在内,毕竟联合省在波罗的海的统治地位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瑞典多么不可一世的国家,当初又是打波兰、又是打丹麦的,但当荷兰人下定决心干涉时,他们也不得不退兵,由此可见他们的强势程度。对于这样一个国家,一贯有朝不保夕之感的库尔兰公国,自然是万分希望能巴结上了,这无关其他,而是生存的本能。

    烟草如是,奴隶也差不多,不过却更复杂一些。因为这些年东岸大型基建项目不少,对刚果黑奴的需求量居高不下,因此年年催促新库尔兰方面加大出口奴隶到东岸的力度。这样一来,库尔兰人就有些不乐意了,要知道,他们每卖一个黑奴到东岸,往往只能获得50-60元不等,盖因东岸本土是不允许蓄奴的,即便是没法申请入籍的黑人,最长也只是干七年就被送走前往北美自由邦了。这样的情况,自然不能指望东岸人给一个黑奴出什么高价,因为他们不是终身奴役黑奴,没法接受动辄数十镑或几百盾一个奴隶的价格,因此库尔兰人就有理由不满了,毕竟他们是追求利润的,而东岸这个买家却没法给予他们高额利润。恰好这个时候荷兰西印度公司的人找上门来,那么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李仁军经营烟草和黑奴贸易甚久,对其中的道道自然一清二楚。因此,在一捕捉到风吹草动后,立刻就明白了这帮库尔兰人的心思,但身为东岸统治阶级的一员,他分外无法忍受库尔兰人的这种背叛。是的,没错,库尔兰人此举就是背叛!要知道,因为没能帮助库尔兰公国在对葡萄牙的战争中争取到赔款,东岸人已经允诺向新库尔兰提供两笔总计15万元的低息贷款,同时给予他们30个留学名额、改造公爵镇的上下水设施、药品出口份额提高三分之一。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结果库尔兰人竟然还是白眼狼一般,为了讨好荷兰人,竟然想牺牲一部分东岸的利益,这如何能忍?于是,东岸人愤怒了,这才有了李仁军刚才直截了当的质问。

    克里维茨骑士当然明白东岸人愤怒的理由,他心下也有些惶惑不安。但谁让雅各布大公、弗雷德里克王子一年中大部分时候都居住在温道或米陶呢?在他们看来,那里才是库尔兰的根本之地,与之相比,新库尔兰不过是一个热带提款机罢了——简而言之,在库尔兰本土受到威胁时,新库尔兰属于可以被牺牲的对象,因此就有了他们巴结荷兰人的举动,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债务缠身、问题连连的西印度公司。

    此刻面对李仁军的质问,克里维茨骑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德语无奈地说道:“尊贵的李先生,对于您的质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能说,我们非常珍视与贵国的友谊,贝弗伦总督也一直在努力维系双方之间的友好关系,并为此付出了大量的努力……”

    “维系?你们就是这样维系双边关系的?”李仁军淡淡地问道:“你们当然可以自由地选择贸易对象,我们对此自然无权干涉。但你要知道,我们也可以随时撤回对贵方的所有援助,无论是安全上的还是其他方面的援助!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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