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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慕渊应了一声,依着思路,一条一条与圣上讲解。他先夸了圣上一通,哪位君王不希望自己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呢。
“京城繁华之地,百姓过日子,富庶的虽是少数,但大部分衣食无忧,再往下的人家,虽有些紧巴巴的,可基本都有个奔头。”
果不其然,圣上听完,哼笑了声:“能三五不时地去酒肆茶馆里听说书,他们的日子能紧到哪儿去?”
这话其实不全对。
谁不爱看个热闹?日子已经很清苦了,还不许人家寻些乐子?
再者,有钱人去茶馆酒肆,没钱的在街头巷尾站着说道,凑热闹又不拘泥场所。
蒋慕渊只淡淡笑着不反驳,继续往下道:“可京里如今还有一些过得特别辛苦的,有些打拼几年没有做出门道来,有些逢了大灾大难一夜白头的,去年冻死街头的那祖孙俩,不就是到京城投亲的灾民嘛。
甚至还出了‘劫富济贫’的事情,偷官家、救济贫苦,悬梁的那家是去年关帝庙出事的汉子的遗孀。
另有去年火情的灾民,虽朝廷出事之后抚恤了不少,但还是有很多人家一蹶不振。
长期以往的,恐会对朝廷生出不满来。
因而我琢磨着摆流水席,不是人人都能来的,要在这半个月里去衙门里备个案。
街头乞丐、两湖来的灾民、去年受北一、北二胡同火灾影响的百姓,疾苦之人入席。
他们在中秋吃顿好的,衙门里则有个名册,往后就明明白白的,再有什么不顺的事儿,也不好再往上头套了。
也免得再出现像前回那样,灾民冻死在京城里,衙门却不知道他们是何时离开故地、进京后有没有寻到亲人安置下来。”
圣上听完,抿着唇,没有立刻说话。
金培英在两湖犯事,案情很清楚,他贪墨了重修的银子,弄出那样的堤坝来,为了掩盖罪行,还害死了朝廷命官曹峰,最终害了无数百姓,决堤之后,不思救援,还想在重建之中继续中饱私囊。
哪怕金培英与恩荣伯府有些关系,圣上都没有办法继续留着金培英了。
国库空虚,若底下的官员都与金培英一样,那他这个当皇帝的,岂不是喝西北风去了?
可是,处置金培英是一回事,事情怎么爆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
劫富济贫也好,京城冻死人也罢,一环套着一环,指向金培英,目的性太明显了,圣上自然看出了其中有些故事。
这正是吃亏在对灾民状况不够了解的状况下。
叫人跟演皮影戏一般提着线演了一回,圣上心里是不痛快的。
圣上也动过让顺天府把人员理一理的心思,但衙门人手有限,平日里公务繁忙,没有半点好处,灾民也未必都老老实实到衙门里来,且有不少人,天生就畏惧当官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不过,有流水席在前,那就不一样了。
为了一桌子的好菜,胆小的也敢往前探探头了。
要这还不探,衙门里没有档案,那以后再发生什么,官府就可以不认那灾民身份,说出去也有理些。
“有些意思。”圣上点头。
蒋慕渊笑道:“黄大人折子上担忧得也有道理,只罚月俸和禁足,官员与百姓都要嘀咕,但吃人的嘴软,看在那些酒菜上,骂起来也该口下留情了。
这事儿,好处是朝廷的,银子又不花您的,您说呢?”
圣上抚掌哈哈大笑:“还是阿渊会为朕考量,成国公府反正不缺银子,正好拿出来给朕解忧!”
方向定下了,圣上又与蒋慕渊商量了几个细节问题,最终拍板道:“办流水席,人员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