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她虽然猜不到老太太的举动,却明白画梅的话有一些道理。

    她狠狠骂道:“黑心肠的老虔婆、生了个黑心肠的小虔婆!”

    阮馨倒是认真地顺着画梅的思绪去琢磨了一番。

    她清楚,杨昔豫绝对没说过逼迫杨氏的话,就他那个推一步走一步的磨蹭脾气,能说出那等狠话来,才见鬼了呢。

    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杨氏却做出如此应对,可见老太太的后招极狠辣。

    这么一想,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杨家里头闹哄哄的,徐侍郎府里也不太平。

    杨氏歪在床上,束着抹额,两眼红肿。

    医婆一面诊脉,一面打量杨氏的头发。

    乖乖,真的就堪堪及肩了……

    画竹在一旁抹泪,劝解道:“太太,身子骨是您自己的呀。”

    杨氏叹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

    “还给她了,您绞了头发,咱们就全还给他们杨家了!”画竹哭得稀里哗啦的,“您就是为了老爷、大爷和姑娘,为了这一家子上上下下,您也要保重啊……”

    “若不是记挂着一家子,我是真的想去了啊!”杨氏闭着眼睛,泣道,“可我一想到老太太病着,令峥、令婕前程未定,我舍不下啊!

    老爷在外辛劳,二叔也看顾大小生意,后院不能缺了人打理,我若不在了,只二弟妹一个人,又要伺候公爹婆母,又要筹划孩子将来,她忙不转呀!

    我只能撑着这口气活下去……”

    主仆两人越说越伤心,抱头痛哭,徐令婕在边上也是啪嗒啪嗒直掉眼泪。

    医婆看着这动静,哪怕心痒痒地想知道杨家到底来逼了什么,这个当口上也不好问了。

    等出了侍郎府,医婆还未走出多远,就被人围住了,纷纷追问。

    “是真的断发了,就这么长。”

    “哎呀,都哭得那样了,肯定逼得不轻,惨啊,也太惨了!”

    “就前几日被王金两家陷害到那个局面,侍郎夫人去客栈与曲娘子对质、去衙门递状书,那也是抬头挺胸、没有丝毫示弱,今日,那叫一个伤心拒绝啊!”

    “都说官宦人家日子好,各个高高在上,可要我说,她这回比我们寻常人还惨!我们身边有几个女人被亲娘逼到活不下去了?”

    “可不是,我一边写方子、一面都要哭了,你们看看我这眼睛,还红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