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史赵同知,调到明州几十年了,从不入流做起,然后停在了同知位上,告老前能不能爬到知府还两说。”袁二解释道。
韦沿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良久,点头道:“他呀!这人还真知道。”
依韦沿的记忆,赵方史是个很平庸的官员,不惹事、也不喜欢为难百姓,多的油水不收,差不多就行,他不寻麻烦。
能记住这么一个人,还是因为他的名字是三个姓数,商人私底下拿“兴三”称呼他,便是叫人听去也不怕。
“他与当时的竺知府交好,其他的事儿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的,赵方史又不是个给商人寻事儿的,大伙儿都不爱打听他,韦沿现在能说上来的不多。
顾云锦在一旁听着,赵方史就是赵知语的祖父,只是她不知道袁二为何要打听孙睿侧妃的娘家,这是不是蒋慕渊瞒着她的事儿……
说了会儿陈年旧事,袁二先告退,顾云锦便把不明白的地方,一一与韦沿询问。
毕竟也有几十年不曾行走了,韦沿记得的不少,模糊了的也不少,少不得再细细翻看资料,以此追寻记忆。
如此翻看了两日。
韦沿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指着旧书上明显矛盾的两处,道:“这并非是对错,它们可能都是对的。”
顾云锦和两个嫂嫂看着韦沿。
“沧海桑田,各位都知道吧,”韦沿道,“这两份史料相距六十余年,对大漠而言,吞噬一个本就不大的绿洲,也够了的。”
地形会变化,水源会枯竭,在所难免。
韦沿转头看着墙上的地图,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头子不担心别的,就怕自己的那些经验、记忆,也成了沧海桑田。”
可哪怕是沧海桑田,依旧需要整理。
而前头战局陆陆续续传回来,也叫裕门关的百姓牵挂在心上。
山口关易守难攻,几次调兵,都无法突破守备,这叫向威都骂娘了。
攻防之中,也抓到过狄人俘虏,通过审问,这些真正攻打过北地的狄人都一口咬定,进城毫无阻碍。
“先前驻军在一处绿洲,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安营扎寨了十几天,那里没有受风雪影响,”翻译一面翻,一面打量着蒋慕渊等人的脸色,“那天夜里突然就出发了,我们也是攻到城下才发现打的是北地。
当时就慌了,这等于是去送死的,可都到城墙下了,只能硬着头皮打。
就想着试一试,没想到轻而易举就冲进北地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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