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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别家义兄弟能为对方豁出命去,而他嫡嫡亲的弟弟,却要他的命。

    孙禛心里很不舒坦,似乎是发泄一般,他说话不讲究起来:“哪里去寻?真落下了山谷,骨头都剩不下,要我说,还不如落到乔靖手里,命保不住,好歹打下蜀地了,阿渊还能把他带回来。生死有个明数,也省的家里长长久久记挂,连摆不摆牌位都吃不准。”

    几句话,说得文英殿里落针可闻。

    众位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做声。

    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吧,但这么难听的话,谁能直白说呢?

    孙禛却不管,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略略活动了一下肩关节。

    很不舒服,尤其是近来又热又潮,这胳膊没比冬天舒坦多少。

    他抿着唇,暗暗骂夏太医“庸医”。

    待散值了,孙宣去看望陶昭仪,行至一半,突的落了雨,虽备了伞,还是淋湿了大半。

    陶昭仪近来情绪不好,见他淋了雨,少不得又要怪天怪地。

    孙宣打岔,道:“今儿文英殿里,我听了听,静阳宫那对兄弟怕是都有心结。”

    陶昭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忙问了经过,又道:“母妃原就想,那虞氏本就得宠,又有三个儿子,彼此照应,比你一个人强太多了,他们内里若是乱了,真是再好不过。”

    “孙祈定也瞧出些端倪,才会这么与孙禛说,”孙宣安慰一般握住了陶昭仪的手,“母妃,您千万莫急,他们一年两年安稳,断不会五年六年还安稳,孙祈比我着急,他不会让静阳宫齐心的。”

    “母妃是担心你……”陶昭仪叹道。

    皇位之争,孙宣本就没有优势,她娘家也提供不了什么。

    召封王、总兵等子嗣进京,这是双刃剑,孙宣一早清楚,只不过这一招恰好落在圣上的心坎上,为了讨圣上喜欢,孙宣才这么提了。

    如今出了差池,罪过也都由孙宣背。

    外头那么多的不满,说到底不过是有人落井下石,借机打压孙宣,陶昭仪岂会不心焦?

    “那也要弄明白,到底是大殿下还是三殿下……”陶昭仪急急道,“都说二殿下、四殿下不争不抢的,可谁能保证呢,此一时彼一时,哪怕从前无心,如今……”

    孙宣冲她摆了摆手:“谁都一样,母妃,我现在轻易动不得,收复蜀地若是顺利还好说,若是不顺,后头事儿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