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皱眉、时而放松。
蒋慕渊没有迟疑,让人知会程家兄弟,自己往肃宁伯的大帐去。
“晋之在乔靖手里,还有一口气,”蒋慕渊指着地图,以保宁为中心划了大致位置,“这里头的府衙、县衙,人就关在其中一处,我安排的人手亲眼看到了晋之……”
蒋慕渊说得很急,他没有吐露王琅的身份,只说了乔靖想找程晋之却认不得。
程礼之长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人还活着,这就够了,起码还能救,还会来得及救。
“那么多衙门,如何找寻?”他问道。
蒋慕渊道:“那人出衙门大门时故意摔了一跤,在门栏外头留了些手印子。”
程礼之忙道:“那我们安排人手,一处处先找起来?”
“找不了!”肃宁伯沉声道,“也断断找不得!”
程礼之急了,刚要说话,就被程言之按住了肩膀,程言之冲他摇了摇头。
肃宁伯深吸了一口气,与蒋慕渊道:“小公爷安排一个人手到乔靖跟前,很是不容易吧?
乔靖此人十分多疑,他前脚带着人去辨认,后脚一个个衙门外头都出现了查访的人,且不说能不能找到晋之,那颗暗桩是彻底没有活路了。
我知小公爷与晋之情同兄弟,但是,若因为救晋之而损失一颗暗桩,我想晋之都不会答应。
他活不活,看他自己造化,那颗暗桩能做的事情远甚于他,能救千千万万的命!”
程礼之捂着脸,万分不舍,又万分理解,战争就是如此,冲锋陷阵的每一个将士,谁没有父母兄弟?
能救自然会救,可程晋之的状况,分明就是救不得。
蒋慕渊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蜀地有多难打,乔靖又有多难啃,他前世一一亲身体会过,为了收复蜀地,朝廷付出的代价根本难以想象。
今生他想把战局变得简单些,一颗颗暗桩的存在必不可少,也一定要发挥足够的作用。
王琅能做到的,远多得多,而且,王琅若是失败,王家谁都活不下来。
暗桩必然背负着牺牲,但也绝不是让上峰如此随意用着去牺牲的,不把暗桩的命当命,谁还敢全然忠诚?
可叫程晋之赌命……
他的命,就是折在蜀地的。
蒋慕渊怎么赌?
“我再想想法子,”蒋慕渊敛眉,沉声道,“总有办法既不暴露暗桩,又能让晋之撑下来。先弄清楚他到底在哪个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