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之下意识地抬手要打,手到了空中又急急转弯、收了回去,他一张脸涨红了,道:“皮实还是你皮实,也是我们做哥哥的功劳,小时候没少摔打你。”

    程晋之咧着嘴笑了。

    他气息太不稳了,刚笑了两声又岔了气,脸全皱了起来。

    程言之在一旁看着,见两个弟弟能斗嘴,那颗心才算归了远处。

    肃宁伯进来,面对儿子,他还是端着些严父的架子的,叮嘱了一番:“霞关也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等你身子骨再好一些,还是回京城养伤吧,到时候也该过年了,家里都挂念着你。”

    程晋之自然也牵挂家中,但不答应离开军中,他是个兵,是个领兵的将,现在虽然不能打了,却也没有回京安稳的道理。

    肃宁伯又是无奈又是欣慰,他心里也有数,干脆道:“你回汉中,在那儿养着,等你能参战了,自己再回来。”

    程晋之忙点了点头。

    肃宁伯说完了,先一步离开,留下他们年轻人说话。

    蒋慕渊道:“没有白费我从合水真人手上辛苦求来的批语。”

    程晋之笑了笑,努力开口道:“可惜,阿琬给我的平安符丢了。”

    “你不见了踪影,京里人人急坏了,你媳妇儿也是,”蒋慕渊想了想,道,“你的手指能动,回头给她写封信,叫她放心。”

    程晋之还没接话,程礼之先笑喷了:“就他现在这样子,怕是鬼画符!”

    蒋慕渊和程言之也不由笑了。

    可鬼画符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蒋慕渊记得,顾云锦当时手受伤了,给他写信就全是鬼画符,可他就是觉得有趣,画得再天马行空,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心里牵挂着,就是如此。

    “阿琬怎么样?”程晋之问道。

    “云锦在信里写了很多,我回头念给你听。”蒋慕渊道。

    程礼之稀奇:“不等他回京自己问?”

    “不一样,”蒋慕渊笑了起来,“听了,回京再问。”

    那般真切的情感,由林琬亲口告诉程晋之是一个滋味,从旁人的角度来讲述又是另一种喜悦。

    蒋慕渊自己就是如此,顾云锦反反复复讲述的每一句都叫他甜着腻着,可皇太后他们口中的、那个在平日里不由而然流露出对他的喜欢的顾云锦,也叫他心尖儿颤。

    程晋之十分想念林琬,只是两人隔着山水,还见不着面。

    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有关林琬的消息,催着蒋慕渊道:“趁我精神好,赶紧给我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