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远,其罪也要比之行令更重!”
沈劲听到这话,心内已是充满委屈,他满怀壮烈入军,是梦想着上阵杀敌,结果却被发入辎重营里,全无什么金戈铁马情怀,任务繁重至极,而且都有严格时限,一旦完不成那就要全营共罚,就连他这样的小兵长都要抡起膀子搬搬抬抬,可谓苦不堪言。
刚才旁人询问营中事务,他闭口不言又哪里是因为军务保密,完全就是羞于提及。
这会儿又听阿兄这么说,已经忍耐不住忿忿道:“阿兄你是根本不信我有烈气勇才,我自问也是弓马娴熟,你偏要将我用作役力!这对臂膀强挽一石都有余力,却只能每日搬抬麻包谷垛,我苦练数年技艺,难道只是为了躬身苦役?”
众人听到沈劲这番忿言,俱都大感诧异。他们本来以为沈劲在这一时刻入伍,无非是为了镀金分功,毕竟眼下河洛战事还未彻底结束,待到彻底定论时,只需要稍有笔墨偏顾便能给沈劲争取一个不错的起点。
类似的事情,实在再寻常不过,他们今次参加这一次家宴,也未尝没有此类想法,希望大都督稍作关照。可是听到沈劲这一番控诉,以及短短几天时间里便黑瘦着形的样子,似乎与想象中不同啊。
沈哲子闻言后则笑语道:“早前你来请求入伍,可是保证听从安排。你与余子有何不同?若是辎营辜负了你的良才,要不要我为你高配部曲,直闯襄国擒杀季龙?”
沈劲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涨红起来,还来不及开口反驳,坐在他旁边的表兄魏腾则抓住他手臂大叫道:“什么?原来我们这番遭遇是阿鹤你主动求来!你不是说……”
沈劲闻言后更显羞涩,头颅几乎杵进食案底下,此前他也是一番好心向阿兄举荐友人希望能共同进退荣辱,结果一群七八人全都被发配进辎营里做苦力。如此待遇,他自然再羞于表功,在众人面前只说因为他们在馨士馆学业太劣,因此才要受此惩罚。
魏腾明白始末后可谓欲哭无泪,本来他还因为正在受罚而不敢孟浪,这会儿也无暇埋怨沈劲,只是眼巴巴望着沈哲子道:“表兄,我可从未想要入营历练,只想在馨士馆进学广识……每读新篇,喜不自胜!”
说话间,他拉开衣襟、卷起衣袖,露出身上那些青肿瘀伤痕迹,颇有触目惊心之感。众人眼见如此,才知大都督将他们派去辎营可不是作态,而是真的当作苦力在使用,一时间也是不免凛然,更加无人见笑魏腾的诉求。若是换做他们,只怕一天都熬不下来。
眼见这一幕,淮南王也下意识望了沈哲子一眼。原本他与众人想法类似,甚至由于沿途属官们的进言而对沈哲子颇怀怨气,以自身权势带契自家兄弟,却要强阻他北上分功。如今看来,他对这个姊夫了解还是不够深。
庾条也在席中笑道:“维周,你也不必训令过苛。阿鹤他生于如此门户,父兄俱为社稷臂助,他这后进既然养成才力,自然也要更多尽力报效才能不负皇恩。高门壮子,贬作役力,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小舅也无需为这小子美言,正因生于此种门户,他才幼来所见都是浮华,不知此世生民艰苦。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兵事凶险又岂止于胜负,与其纵之战阵孟浪而害人害己,我倒更希望他能知难而退,长以此诫。”
讲到这里,沈哲子在席中一指表弟魏腾问道:“这么说,仲奴你是打算弃甲归学了?”
魏腾听到这话后倒是顿了一顿,内心而言,他自然不愿再回去做苦力了,但既然一同入营总要讲个义气,于是又转望向沈劲道:“阿鹤你呢?”
沈劲低头默然片刻,然后才抬头道:“这种闲言也不必问我,我今夜席上滴酒不沾,就是担心饮醉误了归期。但阿兄你也该许定一个标准,难道我们就要一直积攒劳用?”
沈哲子听到沈劲这个回答,倒是不乏欣慰,继而回答道:“你入伍之时,营主难道没有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