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这会儿脸上却无软弱,只是嘴角噙着冷笑望着那小侍女,眼神复又恢复了冷厉。

    “你、你要做什么?我、我,阿郎可是最喜我在身边听用,你敢对我怎样?”

    那侍女见雷氏此态,心里略有发毛,色厉内荏道:“老妪将死,我才不惧你!”

    “我不要你惧我,只要你敬奉好阿郎。我警告你,若使侍奉阿郎有缺,老妪福浅,惟有怨深,化作厉鬼,也要将你纠缠一世!”

    雷氏讲到这里,语调虽是不高,声音却冷冽到了极点,脸庞隐有扭曲,似是择人欲噬。

    “我、我记得了……雷妪安心,我不敢、不敢疏慢……”

    待见那小侍女吓得花容失色,雷氏脸色才又恢复如常,抓住那小侍女的手,温声道:“阿郎喜你,是你福分。老妪与你,俱为贱人,若能敬奉主上得来喜爱,那是半生的福报。”

    说着,她让自己侍女上前,把那盒子摆在小侍女霜儿怀内:“老妪劳碌半生,为儿积攒生仰之本。诸多地契物单,俱在这里,待到阿郎有闲,你交他收好。贱婢若敢自肥,我人虽死,杀你亦如杀鸡!”

    “我不敢、不敢,雷妪走好!”

    小侍女双手紧抱住那盒子,连连对雷氏欠身。

    待到雷氏离开王敬豫居所,便有人匆匆前去禀报曹氏。

    曹氏听说雷氏去见王敬豫,眸中已经泛起冷芒,直到听说雷氏不久后便被逐出,神色才有转缓,继而便叹息道:“我虽厌见胡婢儿,今次他却没有做错。那胡婢性贱,王门儿郎不过暂借其胎腹生养,若以为凭此能有什么长足进望,那是做梦。往常她也用起来顺手,只是最不该以奴婢之身,去驭使主人性命。太保不曾杖杀,那是尚念旧情,日后谁在府内再敢提起她,鞭杖逐出!”

    她说这话时,自是不乏隐隐的快意。但其实在王敬豫眼里,她与那性贱胡婢,又有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