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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鹃沉思不语。亚平妈在医院里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好了,我不住医院。”任亚平怎么拉都要拔了针头下床,一下地实在是晕得受不了,才又重新躺回去。
亚平守在一旁,除了说对不起,说不出别的话来。亚平妈沉默了整整一天后,对亚平说:“叫你姐姐把房子卖掉,带着钱过来吧!给你爸办出院手续,换家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就回去。”然后不再说一句话。
四天后,亚平妈坐在亚平爸的病床前。
“听说你累病了?”亚平爸摸着亚平妈的手,声音里带着怜惜。
“没事。”亚平妈苦笑一下,泪水止不住滑出眼眶。亚平爸赶紧问:“怎么了?我的病有变化?”
亚平妈将亚平爸的手放在面颊上摩挲,流着泪说:“老头子啊,你万一要是不在了,我就没有亲人了。”
“什么话呀!冠华、亚平不都是亲人?”
“孩子那是靠不住的,特别是有了媳妇以后。这一辈子,还是得靠老伴啊!老人对孩子,那是实心实意,挖心挖肝都可以,孩子对老人,能有一半的心就不错了。这都该个‘命’字。家家都一样。”
“丽鹃给你气受了?”亚平爸猜到些什么,关切地问。
亚平妈只流泪,不说话。
“唉!亚平啊!糊涂!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媳妇?我们俩的命,迟早得送在她手上!胡丽鹃,这名字听着就晦气,整个一个狐狸精!你别难受,等我好了以后,我这就带你回去,从此不再来了。”
亚平妈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说:“我和亚平商量了,想给你换家医院试试,多看几个医生,看有没有更好的。”
“不用,这儿挺好的。谭医生昨天还跟我说病情按照他的预想控制住了,再有一个疗程,就进入恢复期了。你要相信医生,不要病急乱投医。”
“冠华他爸,这里好是好,可是,费用实在是太贵了,我们老家的房子已经卖了,第三期费用凑不出,为这个,亚平夫妻俩都打架了。你看……”
亚平爸沉默了最少20分钟,终于承认了现状:“算了吧!别治了,回去吧!谁都躲不过这一天,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