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划了一下,“男如雄鹰女似燕,营房有宴会时,这是酬宴的重头。”

    他示范给她看,粗略的几下招数,就令婉婉很感兴趣。祁人的布库她知道,得着短袖跤衣,露着两条胳膊,双腿八字大开,作扑猎状,并没有任何美感。可是他的不同,他穿着宽绰的袍子,风动衣动人也在动。那一袭天青,在他身上突兀,反显得更加别致。他动作张扬,却毫不粗犷,一收一放很从容,但又充满力量,让她想起宋朝以后的角抵,没有竞技色彩,更多是表演性质的。

    她看得入迷,见他转腕,她也跟着一起转。他发现了,趋身上来牵引她,教她怎么扬手,怎么举步。灯火在跳动,世界也在闪烁,他的佳楠香气萦绕,大袖一震便愈发浓郁。婉婉对他又有了新的评价,“妖精似的男人”,真是不能更贴切了。

    人在昏沉里旋转,轻飘飘的,不必她使什么劲儿,都有他看顾着。这个布库,到最后演变成了胡腾舞,他带着她摇曳款摆,周围的一切都在动,他却坚若磐石。散落的几缕长发隔断视线,她看见他明亮的眼睛,那么奇异的金环,简直能吸人魂魄。

    忽然脚下一跘,蜡烛也熄灭了,正惊慌失措担心跌倒,他拉了她一把,她向前一趔趄,直撅撅扑进了他怀里。

    月色真好,从窗外照进来,落在那套茶具上。白洁的瓷器染上了一层幽幽的蓝,整个屋子都是迷迷滂滂的。她惊魂未定,抓着他胸前的衣裳不放,他半仰在桌上,和她紧紧贴合,姿势暧昧,但又理所当然。

    婉婉吓出一身冷汗来,嗳了一声,试图缓解气氛,自己倒先飞红了脸。

    他的呼吸就在她唇畔,相距那么近,近得让人心悸。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糊里糊涂成了这样,羞惭之余想起身,他又重新把她按回了怀里。

    “婉婉,”他耳语,带着一种蛊惑的味道,“咱们是夫妻,别忘……”

    她心里弼弼急跳,“王爷……”

    他的手指在她唇上摩挲,“叫我良时,早该这样的。”

    屋里的烛火已经灭了,只余檐下一盏料丝灯,照亮了槛外至阶下的一大片。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眉眼,只有朦胧的轮廓,仿佛已经相熟多年。

    “像不像在梦里?”他轻声说,“我连做梦都梦不见这种场面……”

    婉婉脑中昏沉,不知应当说什么,他撑起身子,吻在了她唇上。

    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倾国倾城的妻子在身边,却从来不敢造次。上回是托了那炉香的福,她糊涂了,让他予取予求。今天她是清醒的,没有醉酒也没有迷着,他就想真真实实,彼此都认可的,和她把这段感情确立下来。

    他的嘴唇干净清爽,一点不让人厌恶。婉婉紧张得浑身打颤,却没有想把他推开。他不冒进,吻她的时候不具攻击性,怕她反感,一触即离,然后再来、再离、再来……她起先是傻愣愣地瞪着眼,慢慢把眼睛闭上了,他胸口的鼓擂得通通作响,他想就快苦尽甘来了,她还是有些喜欢他的。

    他说做梦,真像跌进了梦里,亲吻的时候会感到恐惧,可是他靠上来,又觉得满心欢喜。婉婉悲哀地意识到,厂臣也许不是她最向往的了,她爱上自己的丈夫,今晚的南苑王委实比厂臣更迷人。

    彼此都有些慌,气息紊乱,他捧着她的脸,吻她的额头鼻尖,吻她的眉梢眼角,“婉婉,我的心肝……”

    唔,很少听见这个词,只有深爱,才会这么称呼吧!婉婉羞怯,但又庆幸,就算婚姻始于阴谋,他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耳鬓厮磨,开了头就刹不住尾,他想要的有很多,可是她未必马上就能全情投入。不能太心急,怕吓坏了她,他只能勉力自持,到了崩溃的边缘自发停下,老六和他说过,勾引女人就像钓鱼下饵,不能一下喂饱,得留余地让她回味,她下次才会再上钩。这次愣头青似的,过后她一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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