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了,听殿下的指派。”

    婉婉想起良时,脸上有了隐隐的笑意,“这两天,估摸有人来瞧我,请金大人通融,放他进来。我知道皇上有令,命你们护我长公主府的安全,但既然是安养,不是囚禁,那就应当容我见客。金大人不必为难,如果皇上怪罪,我亲自领罪,绝不连累金大人。”

    金石迟疑了下,抬眼匆匆一望她,“可否请殿下明示,来者是谁?”

    她抿唇笑了笑,“是个旧友,我一定要见到他,如果锦衣卫从中阻挠,那就别怪我手黑,不给你们留余地。”

    她心情很好,气色也很好,衣裙上的香气随她一转身,从翩翩的宫绦上飘拂开,几乎弥漫整个值房。金石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拧了起来。这位殿下的倔脾气他领教过好多回,其实她是瞧不起他们这些锦衣卫的,帝王家的走狗,叫咬谁就咬谁,如今的地位还不如东厂太监。她来,算是给了面子,事先知会一声,识相的话就别挡道,大家图个方便。

    校尉进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恐怕这旧友不是寻常人,要不要往上头报?”

    金石淡淡一哂,“怎么报?告诉指挥使,长公主殿下不日有朋友到访,至于是谁,暂且不知道?”说话间便已经破例包涵了,难得见个笑脸,这位金枝玉叶也不容易,让她多高兴一阵子吧。

    当然来的旧友究竟是何许人,必须分外留意。十五傍晚,长公主府门前大街上,三匹快马飒沓而来。锦衣卫压刀下台阶,那些人转眼到了跟前,为首的利落腾身跃下马背,那石青的绸缎箭衣衬得身段尤为风流。只是凉帽下一方金丝网罩罩住口鼻,分辨不出是谁,单看气度和身条儿,居然有几分东厂提督肖铎的模样。

    金石抬手示意来人止步,那人也终于摘下障面来,一张足以恃美扬威的脸,不必猜,除了南苑宇文,再不作第二人想。

    果然的,他容止儒雅,抬手一揖道:“在下宇文良时,求见长公主殿下,劳烦大人通传。”

    一位藩王,在低等官员面前不拿大,如今的大邺已属难得了。原本绣春刀随时准备出鞘的校尉们闻言退下了,金石拱手还了一礼:“请王爷门上稍待。”

    没有办法,在南苑尚且要分君臣,到了京城就更要注重身份了。他日夜不停往这里赶,看见长公主府的匾额后,愈发心急如焚。可是不能造次,得一步一步按规矩来,万一有个闪失,这趟京城之行就成了罪状,带不回婉婉不说,还会把自己送进泥潭。

    让他等,那就只有等着。他按捺下来,四下打量,慕容高巩对这妹妹倒确实算得上大方。长公主府是新修的,一砖一瓦都透出熏灼气象,不是一般王侯府邸能比拟的。所以作为公主,她在物质上从来不匮乏,他只担心她的精神,老五信上曾说她瘦弱,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半个月将养下来,应该好些了吧!

    他在门上耐心等待,终于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她跑到了银安殿前的天阶上,没有平时的四平八稳,现在只是个思君心切的小姑娘。

    她穿宽绰的长衣,一头如云的乌发高高绾起,因为奔跑金簪落了一地。他真被她的举动吓坏了,让她站住,就在那里等他。她倒听话,哭着伸出双臂,孩子似的一迭声叫他的名字。他慌忙跑过去,终于把她抱进怀里,她呜呜咽咽埋在他胸前说:“我等了好久,你总算来了。”

    他紧紧抱着她,两条胳膊簌簌打颤。那么多人看着也不在乎,捧住她的脸仔细打量,眉眼还是这眉眼,只是皮肤白得发凉,果然瘦了。

    痴痴对视,目光近乎贪婪,仿佛看一眼便少一眼似的。小夫妻重逢,那场景不需描绘,左右人都识趣地避开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华灯初上,融融的光升起来,婉婉勾着他的脖子说“亲亲我”,那软糯的声口,简直甜如蜜糖。

    他吻她,彼此都哽咽,吻也无法继续了,只是顶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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