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卸下来,我每天都会过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也许四十岁的我将会老得跟七十岁一样,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的是安安全全,自由自在,享受每一天的清晨与家人一块吃早餐的时刻,直到去世,而不是天还没亮就得上街买两个馒头,然后急忙忙的赶去皇宫上朝,但是皇帝的好处,就是命运是握住自己的手里。

    另外,就算我留在大宋,所做的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我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新法已经成熟,并且已经到了瓶颈期,但是想要突破这个瓶颈,不在于我能做什么,而是在于皇上和百姓。”

    赵楷眯着眼道:“此话怎说?”

    李奇呵呵道:“皇上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管是军事上,还是经济、制度上,新法都已经到达了临界点,自古以来,没有谁的变法能够突破这个临界点,因为这个临界点就是皇权,如果新法继续下去的话,就会危及到皇权,秦桧这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他已经打算覆灭新法,那么他就有七成的把握做到这一点,他的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他也看出来了继续推动新法,必将伤害皇权,我不知道皇上你会怎么想,但是他肯定料想皇上为保皇权,一定会采取措施来防止这一点,那么就给他可趁之机,重回独尊儒术绝非不可能的,如果秦桧留下来,我相信他可以废除新法。

    所以,皇上你说你现在非常相信我,但是我一旦留下来,必定还是会推动新法,那么我将会代表新法挑战皇权,除非皇上妥协,否则的话,我们二人只有一人可以站在朝堂上,我不觉得我一定会输,但是一旦到了那时候,我们两个若是争斗起来,受苦的始终是百姓,这将会远远超过王安石和司马光之争给百姓带来的危害,所以我选择离开。”

    赵楷沉默了许久,这一点他如何看不到。道:“其实朕也看出来了,最近三年来,你的新法就已经走在悬崖边上了,你的每一次上奏都能让其他大臣惊出一身冷汗来,但是你始终没有过界,否则的话,朕也不知道该如何办,现在同样也是如此,朕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朕应该怎么做?”

    李奇笑道:“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赵楷略感有些诧异。

    李奇点点头道:“皇上认为我之所以点到即止。仅仅是担忧触犯皇权吗?”

    赵楷道:“难道不是吗?”

    “是,但不全是,这只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但是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除了皇上你以外,就是百姓了,以现在我们大宋百姓的素养,根本就不足以满足继续全面推动新法的要求。”李奇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思考了许久,但是我在变法的过程中放,发现再高明的法。那也得人去执行,还是那句话,不是贵的东西就是最好的,最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人的执行力没有达到要求,法再好,也没有用。

    如果一个国家是一棵大树的话。树叶再茂盛,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根基稳才是关键,而国家的根基就是百姓,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不是它的武力有多么强盛,也不是它的国库有多么的富裕,而是每一个百姓所具备的素养,一个国家百姓素养的高低,才是判断这个国家强盛与否的唯一标准。

    众所周知我的变法核心是民富则国富,其实还有半句,就是民强则国强,皇帝再强,枢密使再强,宰相再强,那都不过是海市蜃楼,很有可能在一夕之间崩塌下来,唯有百姓强,这个国家才能做到真正的战无不胜。然而,如今新法的一部分内容已经是皇上你能容忍的极限了,还有一部分也到了百姓能够理解的极限了,如果百姓都无法去执行新法了,这反而会让整个国家陷入瘫痪,任何事都不能急于求成,我们走的太快,百姓就会掉队的,这只会适得其反。”

    赵楷思忖半响,道:“那朕应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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