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影像顺着大卫与加尔文皮肤接触的地方流淌进来,不,或者不应该用“流淌”而应该用“挤压”。

    加尔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收到了那些可怕的场面。

    殴打。

    羞辱。

    精神暴力。

    暴力。

    嚎哭。

    那些画面像是闪电一般在加尔文的脑海中不断的闪回。

    “不是大卫……你不是大卫……”

    加尔文的瞳孔倏然扩张,虹膜变成了非常细的圈隐藏在漆黑的瞳孔后面。

    他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又木然又冰冷,就像是某种无机物构成的雕像。

    大卫震惊地张大了嘴,那种浩瀚而巨大的恐惧感也把他捕获了——

    而加尔文正看着这样的大卫,他的嘴唇轻轻翕合,发出了人工合成音一般的低喃。

    “扎基厄斯·维卡里……这是你真正的名字,你出生在巴西对吗?你的第一任妻子是墨西哥人,她在墨西哥城里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但是你差点把她打死,她因为脑震荡进了医院后来没有再出来,你跟她母亲说那她自己摔下了楼梯……”

    “什……什么……该死的你在说什么……”

    大卫的脸上毫无血色。

    在这一刻他所有的伪装:那些和蔼可亲,那些镇定自若,全部都变成了齑粉。

    他的眼底浮现出了巨大的惊恐,他想要把手从加尔文身上抽回来,但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那种难以形容的东西牢牢地将他困住了。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有种非常重要,非常的东西正在流失,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抚摸着他毫无防备的腹部,企图用手术刀切开他的肚子取出他的内脏一样。

    “你想办法来到了美国,你的第二任妻子是个美国人,你控制住了她,迫使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在结婚前一切都好,但是之后她总是‘不小心摔下楼梯’或者‘撞到东西’……你带着孩子去了超市,但是你忘记了他……你把他放在了车里……之后你让那个女人……是叫克里斯对吗?你让克里斯说是自己的错……”

    “我不知道……该死的,放开我,闭嘴……我不想听……”

    “克里斯自杀了。”

    加尔文继续说道。

    “而你留在墨西哥的那个孩子因为无人照顾饿死了自己的房间,他的祖母在他饿死前一个星期死在了客厅的另一头……”

    加尔文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冰冷,那绝非是人类的眼神。

    大卫,或者说扎基厄斯·维卡里在对上他眼睛的瞬间便被那种莫名的恐惧感所震慑。

    他的裤子里忽然涌出一阵腥臭。

    他在自己五十岁的第一年迎来了失禁。

    但他甚至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尿液顺着扎基厄斯的大腿一直滴落到他的脚腕,他的裤子因此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腿上。

    加尔文忽然震颤了一下,他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醒过来。然后他一把推开了呆若木鸡的老人。

    他惊恐地打量着在一瞬间变得衰老而怯懦,满身尿液的男人,嘴唇颤动,却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绝望地看着他,泪流满面。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大卫摇摇晃晃地后退着,短短的片刻间,他的皮肤变成一种古怪的灰白色,青色的血管和经络浮现在仿佛已经变成半透明的皮肤下面。而大卫仿佛对自己身上的异状毫无所觉,他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加尔文,嘴里喃喃地不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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