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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文没有在芙格面前显露出任何会让“红鹿”感到怀疑的表情, 他努力不去看对方的眼睛,以免自己在对上芙格那双孔雀绿的眼眸时会忍不住失态,在他内心深处他已经意识到了,他对英国医生有着一种不太正常的依赖,而依赖让他软弱。“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情况,但是我……”
加尔文有些紧绷地开口,他打算向芙格解释一下前情,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芙格打断了。
“没关系,我知道,”芙格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 “我一直看着呢,在他的脑海里。”
英国医生顿了顿,然后补充了道。
“我们都看着。”
加尔文感觉自己的心跳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失速。
在他理智回归之前他已经猝不及防地猛然抬头, 死死的看着芙格。
“那你……”
你们没事吗?那个家伙究竟打算怎么对待你们?为什么你们会写下那一行字, 让我快点逃跑?
无数个念头盘旋在加尔文的脑海中,但他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含糊的吩咐。
“你可以写一下这行字吗?我想对照一下克劳牧师不同时期的日记——在我看来,他可能也经历了人格转变或者人格分裂。”
芙格垂下眼帘,他的面容平静得就像是雕塑, 好似之前那一抹复杂而苦涩的神情不过是幻觉。
“当然。”
他飞快地提笔在“红鹿”的那一行字下面写道——
我将我的一切献给你。
加尔文飞快地看了一眼他的字迹, 若是他的记忆没错的话,那确实就是芙格的字。
然而加尔文却觉得自己的心忽然空洞了下去。
就在芙格规规矩矩放下笔之前,加尔文曾经以为他会多写些什么。就好像之前他在圣经上胡乱涂画的那一行字一样,留下一些“红鹿”无法看到的讯息。
但芙格并没有。
他甚至还有闲心翻了翻克劳牧师留下的那些日记。
“是什么让你觉得这会是人格分裂?要知道,他也可能是被同流合污了, 又或者是他的手曾经受到过什么伤害才会导致字迹的变更。”芙格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你仅仅只是看到字迹的变化就要想到人格的转变?”
加尔文微微一顿,他皱了皱眉。
一股不太好的感觉滑过他的背脊,加尔文有种本能的警惕。这个问题语气说是芙格想问的,到不如说是“红鹿”在背后操纵芙格问出来的。
当然,最可怕的设想之一,就是面前这个跟他说话的芙格,自始至终都不是真正的芙格而是“红鹿”的伪装。
光是想到这点加尔文便觉得自己的嘴里像是含着药片,舌尖陡然弥漫起了一股苦涩。
在看到那本圣经上的讯息之前,加尔文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会有一天真的没有办法分辨面前绿眼睛男人身体里的不同人格。
“唔,也许是因为我身边就有你这样的样本,所以才会想到人格分裂。”
而且不用这个拙劣的借口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让你出现。
加尔文将这句话隐在喉咙间,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平淡的话语。
“还有一点,就是我的直觉——”
说到这里,加尔文倒不是纯粹的敷衍。
事实上,他在看到克劳牧师前后不一的行为时,他的本能和直觉都在告诉他克劳牧师的身上发生了某种不正常的巨大改变。
芙格垂下眼帘看着日记本空白页上的那两行字迹,然后开口问道:“那么现在你的判断是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