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临终,乃至于谢宜舫饱受欺凌的那些年里,他外祖家自始至终没有人出来表态呢?虽说舒明子提及过,自己的朋友早逝,可是也不至于连一个敢出去说话的人都没有吧?

    这里面的水,确实是深的很。

    自己离开的时候,舒明子便已经年老,如今已是三十二年之后,只怕他老人家已经离世。

    她忽然有些心疼——那时候,世间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阮琨宁轻轻叹一口气,懒洋洋的靠在了墙上,神色凝然。

    她忍不住开始想,这些年以来,谢宜舫又是怎么度过的。

    她小时候第一次听人提及他,便知道他是独自待在城外竹屋居住的,他没有出仕,而是自己搭建了院子,院外种植了花草,养了一群白鹅。

    那时候她还很小,对于谢宜舫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还在心里面觉得他沽名钓誉,可是现在想起来,才愈发觉得心酸。

    那是她曾经跟他提过的,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明明是一个人,居然按照自己当初说的话,真的构建起了那样的一个庭院。

    那座竹屋,未尝不是当年谷底竹屋的怀念。

    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最大的坏处,大概就是遇见了自己,然后真的等了自己这般久。

    自己又何德何能呢。

    可是到了现在,经历了山长水远之后,她唯一能做的,居然也只是同他说一声抱歉,仅此而已。

    阮琨宁觉得自己这两日叹的气委实是太多了,她想了想自己叹气的根源,又觉得有些心浮气躁:“系统,你在吗?”

    【在呢,怎么啦?】

    阮琨宁道:“我开始觉得,绑定了这个万人迷系统,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能这么说,多少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阮琨宁道:“我的心能够承载的情意也只有一份罢了,接受不了太多,所以也只能去辜负别人的心意,歉然的面对别人。我不是觉得矫情,只是那些别人的情分都压在我身上,委实是太过于沉重了,叫我觉得要走不动路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是这个道理吗?】

    阮琨宁合上眼,道:“说的也是。”

    她正准备思量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出门去见谢宜舫,见了面又应该说什么,却听见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刚刚仰起脸看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人紧紧的抱住了。

    韦明玄伸臂搂住她,力度之大,好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怀里去一般,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破碎的风,嘴唇却是温热的,极轻柔的在她额头上流连,许久才道:“阮阮,你要吓死我不成!”

    阮琨宁定定的看着他,忽然有了一种像见到崔氏一样,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

    按照这个世界的进度,她同韦明玄不过几日未见,他的脸颊却明显的陷了下去,面上带着淡淡的疲惫痕迹,眼下也同崔氏一般青黑十分严重,她毫不怀疑韦明玄这几日的辛苦。

    她看着韦明玄,眼泪便没有任何先兆的掉了出来。

    韦明玄一颗心还不曾放下便再度紧了起来,一边哄她一边给她擦泪,当真是手忙脚乱:“阮阮怎么哭了,可是我哪里不好?快别生气,若是不高兴,只管打我消气便是了……”

    阮琨宁好容易才停下了眼泪,哽咽道:“我好想你。”

    韦明玄难得从阮琨宁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蜜语,出一入耳,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低头却见她神色真挚,并非为哄他而作伪,一颗心骤然一烫,他面上露出笑容来,柔声道:“我也想你。”

    阮琨宁此刻什么也不想说,只静静的抱住他,久久不曾言语,韦明玄也没有做声,只含笑搂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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