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遮天蔽日,树阴衬着夜的黑暗,几乎遮盖了整个路口。这样的一棵巨槐,怕是已经过了几百个春秋。

    若晴站在树下,仰视着巨大的树冠。这是她到世间以来见过的最壮观的树,让她忍不住赞叹。

    这时有风吹过,似乎隐隐有哭声随风入耳。好像是很多人在哭,悲泣哽咽的是年轻女子,放声大哭的是幼小孩童。再仔细分辨,却只有风拂枝叶的沙沙声。若晴四下望去,周围没人,连房屋也没有一间。

    刚消失的哭声又起,和枝摇叶动之声纠缠一起,若隐若现,似真似幻,是难以捉摸的飘忽。

    “这里果真有些邪门!”若晴忖度着,转头去看来时的路,还是一马平川的大道,没有任何变化。可是炽河在鞘中铮铮低吟,她从怀里取出苏桓送她的紫烟寒,原本温暖明亮的珍珠现在冰冷黯淡,这两件灵物都已感觉到了危险和不祥,可是她偏偏一点危险也感觉不到,这,反而是最危险的。

    若晴紧握着剑柄,小心翼翼走进了镇子的中心,这镇子果真很大,房屋鳞次栉比,只是现在时辰已经太晚了,大半的人家里都是漆黑,只有几家的窗上透出灯光,若晴再顾不得深夜打扰他人不礼貌,敲响了其中一户的房门。

    屋里本来有低低的说话声。若晴一敲门,立刻就没了声音,屋里的人想必是被夜半敲门吓住了,在揣测屋外是什么人。

    既然已经打扰了别人的清静,若晴手下索性用了些力,砰砰砰的沉闷声音在静夜里很是刺耳。

    “来了来了。”屋里终于有人应声,是个女人胆怯又抱怨的声音,“这三更半夜的,是谁呀?”

    询问的语声伴着匆匆走来的脚步,门闩被卸下,“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打开,一个女人探出头来,她已近中年,穿着粗布衣裳。乍见若晴,女人吓了后退一步,上下打量这个白衣,深夜敲门的女子,满脸惊惶。直到瞅见若晴脚下的影子,又感觉到她身上和呼吸间都有暖意,确定这位不速之客绝对是个活人。才松了口气,但眼里的疑惑却更重,语气古怪地问道:“姑娘,你是谁呀?你好像……不是镇上的人,我从来,从来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