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过得轻松许多。到闲暇时,便有兴趣慢吞吞看众生相。一家肉铺门前哄了一堆,操着苏白的老板娘正叉腰叫骂。大抵是为肉的份量吧!顾客买走了一圈回来理论,据说到别处过了称发现少二两。老板娘不依,一口咬定是客贪便宜切掉一块,唾沫横飞地骂是“赤佬、猪头三”。

    南钦驻足观望,太阳渐渐沉下去了,铺子里来往总是那两句,她也失了看热闹的兴趣。转回身往共霞路走,走到零和路交界处,看见前面一部雪弗兰停着,车门外靠了一个,金丝眼镜白衬衫,见她过去很快扔了手上的烟蒂。

    她有点奇怪,怎么半路上遇见,便问:“这里也有生意要谈?”

    他却说:“等。刚从码头过来,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没想到运气不错。”

    她笑了笑,“那真巧,幸亏今天没加班,否则倒要白等了。”

    他把车门打开,“上车,陪去喝两杯吧!”

    南钦摇摇头,不过看他脸色不好,料想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喝酒?”

    寅初的手指握成拳搁车顶上,嘴角含着笑,笑却浮于表面,达不到眼底,“今天是的生日,没陪过生日不算,的一批货还被扣了。”

    她吃了一惊,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怎么被扣了呢?是货出了问题么?”

    他说:“都是生丝,能有什么问题!碰到有作梗,国产的也可以办成走私。”见她怔忡着,似乎也料到了七八分。他换了个无所谓的态度,“扣就扣吧,且不管那些。荣顺馆订了位子,好歹是的生日,卖个面子,上车吧!”

    “是良宴做的么?”南钦感到很愧疚,“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

    他反而不应了,只是往车内比了比。她立车门前犹豫,他一手顺势往里送了下,“走吧,正好有些话要和说。”

    南钦虽和良宴分手了,心里还像没有分家似的。他做些什么,她也免不了同荣共辱。至于寅初这里的事,大约还是与她有关的。良宴小肚鸡肠,到最后一腔怒火殃及寅初,弄得她大大的不好意思起来。

    “真对不住。”她红着脸讪讪道,“明天抽个时间去找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别去。”他断然拒绝了,“不就是七八千块钱么,宁愿放弃这批货,也不能叫去求他。何况要是出面,只怕事情更糟。别放心上,自己再想办法就是了。”

    南钦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良宴这副睚眦必报的性格根本就是孩子气,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她低头盘弄手指头,“想大概还是因为,真抱歉,给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笑起来,“做什么要道歉?这是男间的战争,和没有关系。”

    男间的战争不欢迎女,可是最终的导火索还是她。瞒着她倒罢了,既然听说了,心里总归过意不去。

    车子开到荣顺馆门口,有专门的司机帮他们泊车。他引她上楼往包间里去,进门菜都上好了,圆桌正中间摆了只蛋糕,南钦这才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光带了张嘴。她难堪道:“的生日,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他看着她,眼里柔情万千,“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南钦愈发窘迫,顺口问:“怎么没有带嘉树来?”

    “想见他么?是怕他来了要吵,索性没带上他。”他搬开椅子请她坐,“这样,礼拜天带他过去看,他也一直念着阿姨呢!没妈的孩子可怜,也许血缘还是有点说头的,他对特别亲似的,真叫匪夷所思。”

    谈论孩子似乎能让气氛轻松些,一顿饭寅初叙述嘉树的趣事中过去了,谈到无话可说时沉默下来,终于还是调转了个方向,回到他原先的设定上来。

    “眉妩。”他喜欢叫她的小字,他的岳父很有学识,女儿的名字也花过些心思。这声唤包涵了太多,把他所有的思念和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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