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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后来他来到这个世界,历经了许多世,甚至曾经当过女人。

    他记得有一世,他是一个被男人收藏在后院的女人,除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几乎见不到别的男人。他的生活精致昂贵,但只局限在四方的院子里。他终日看到的都是方形的天空,看了一辈子。

    那一世结束,回光返照时,他想起了自己是谁。第一次知道女人看似美好的生活原来是这样消磨生命。

    那么他,一直都在消磨她的生命吗?

    这其实还是后话,当他还在原来的世界时,他是一个皮肤布满深深的皱纹,行将谢世的老人,却在临死前倍受悔恨的折磨。

    若不能得到她的原谅,他恐怕自己的灵魂得不到安息。他于是向他们的儿子吐露了这份悔恨,询问他是否有任何能追溯她灵魂的方法。

    他知道他的妻子身上曾经有一个秘密,后来她把那个秘密传给了他们的儿子。那个秘密有许多神奇的力量,他因此才向儿子求助。

    那其实只是一个昏聩老者临死前的迷乱。很多老人在人生的最后阶段都会做出许多偏执的不被理解的举动,这其实是人之常情。

    但他的儿子不是一般人,他竟然真的有方法。

    儿子本来只是为了安抚老迈父亲的慌乱,不料却真的发现逝去多年的母亲的灵魂竟前往了异世。他也能提供追随她而去的方法。

    “需要在您还活着的时候便剥离意识,只能送意识体过去。”他说,“剥离的过程将会非常痛苦。”

    年迈的父亲不顾儿子的劝阻,接受了意识体的剥离,独自前往异世。他的儿子不懂,被悔恨折磨,恐惧灵魂不得安息才是真的痛苦。

    于是时隔万年,他终于又站在了她面前。可他们,都不一样了。

    他在此转生过许多世,经历的都是完整的人生,不同的人。比起他初世的回忆,那些轮回转世的回忆要浅淡许多,却也已经深深的影响了他。

    此时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根本认不出他来。

    而她,也已经与他记忆中完全不同。这不同指的不是容貌、声音或者身形,是她整个人。

    她昏迷的几天里,他已经知道,她是这些人首领,她是头狼。就如从前的他一样。

    当她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的时候,纵然目露同情,放轻了语气,依然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上位者的气势。那是经年累月,做决策,下命令,才慢慢形成的气势。

    她再不是那个顺从的妻子,温柔的母亲。一个为了自己的母星,沉默献祭的女人。

    他喉头微动,想对她说……对不起。

    他穿越宇宙壁垒,追着她来到这异世,不就是为了跟她说这句话吗?可为什么,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道歉真的有意义吗?

    能抚平她曾经受的伤吗?能让她忘记那些难过和失望吗?能挽回她曾经对他有过的感情吗?

    以及,在这里浴火般重生,不再被任何人束缚的她,需要他的这一句对不起吗?

    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竹生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竹生顿了顿,还是上前了一步,伸出手,慢慢解开他裹着头脸的黑布。他的脸何止丑陋,简直可怖。刚来到大营的时候,吓坏了很多人。

    “破损得很厉害……”竹生蹙眉,“你自己能修复吗?”

    他摇了摇头。

    竹生道:“那就没有办法了,在这里大约是找不到人能修理你了。恐怕日后你都要这样遮掩了。”

    她又帮他缠好,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这样也挺好。”她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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