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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孩子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即便是竹生这样的体质依然如此。竹生沉沉的睡了一觉。感觉有人轻轻亲吻她的脸颊, 因此醒了过来。睁开眼, 看见她的丈夫坐在床边含笑看着她。

    他给她递了杯水,让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她问:“他怎么样?”

    男人含笑说:“他很好,比我期望的更好。”

    竹生倏地醒来。

    殿中静谧, 黑衣的男人跪在榻边, 握着她的手。他的脸裹在黑色的布里, 墨绿色的眸子凝视着他。他的目光复杂得让她看不懂。

    她想开口说话,却好像听见有人在唤“姐姐”。

    竹生倏地醒过来了。

    身边陪着她的人是七刀。他握着她的手, 欢喜的道:“你醒了?”

    竹生了有了片刻的迷惑, 不知道这一次, 是梦还是真?她说:“水。”

    水一直就在榻边准备着, 侍女和女官们都在门外随时听命。七刀立刻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

    竹生坐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问:“毛毛呢?”

    这里的孩子都有乳名, 而且此间习俗, 偏爱给孩子起贱名。医疗水平低下的地方,幼儿的夭折率太高,人们觉得取贱名不遭鬼神嫉,好养活。

    便是翎娘和杜城的长子,这样的书香人家的孩子,乳名都叫“牛牛”这种仿佛乡下孩子一般的名字。

    小皇子的名字更是范深亲自操刀,准备的尽是狸啊彘啊尨啊这些字眼, 竹生很是接受不能。孩子生下来抱给她看,她看婴儿一头浓密的黑发,便直接越过了范深的动物园系列,给孩子起了个乳名叫“毛毛”。

    听竹生问起儿子,七刀便唤了一声,门外侍女立刻应声。

    等待的时间,竹生问:“你怎么在这里,谁准你出来的?”

    七刀血洗了齐国三姓,斩草除根,寸草未留,包括了妇人和孩子。军中原有“十岁以下不杀”、“低于车轮者不杀”的规矩,七刀无视了这些规矩。

    竹生原想给他更严厉的惩罚,却被范深劝住了。齐国是第一个主动称臣的国家,三姓亦是第一个敢捋虎须的,澎国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许多人、许多方势力都在看。

    厚待齐国公,屠灭三姓,巨大的反差取得的政治效果却是极好的。范深在这一次的事件上,选择支持七刀。最终给七刀的惩罚是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个月。

    还不到十天,竹生临盆了。

    “姐姐……”七刀握住她的手,轻轻拢着她的头发,低声道,“大喜的日子,先别管这个了好吗……”

    看竹生望着他,七刀无奈,放低了姿态,道:“范相放我出来的,我毕竟是孩子的生父……”

    他握着竹生的手,低声道:“说好了,就三天。这三天我陪着你们,然后就回去闭门自省……”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他抱住竹生,低低恳求,“吴庆从冀县的时候就跟着我了,他去年腿上中了一箭,伤好之后,刮风下雨都会疼得动不了,已经上不了战场。我才给他谋了出镇齐国的差事。原想着是个好去处……不想,反叫他死在那些小人手中。他妻子听到消息,小产了,他连个后都没留。我实在是压不住怒意……我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错了吗?竹生很怀疑。

    她其实不在乎那些死去的人。看到战报,她的确是有些生气。但那些人远在天边,而且他们的确毒死了她派去镇守的将领。她的人也是人,是她知道名字,见过面,与之交谈过,并肩作战过的活生生的人。

    七刀的怒意和做法,她都能理解。

    她在乎的其实只是七刀。她担心的也只是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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