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只听见火把噼啪燃烧之声,不见有人应声,道:“皇兄,你再不出来,休怪弟弟出此下策了。”

    他又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回应,便冲身后打了个手势。

    身后持着人高盾牌的兵士分开,有人拽着一个半大的少年上前。那少年被五花大绑,嘴里绑着布带,火光下乍见到赵赫,眼睛直欲滴血,就要用头撞过来,却被身后两个士兵牢牢抓住。

    赵赫仓啷一声抽出腰刀,架在那少年颈间,高声道:“皇兄,你看清这谁?这是杜厚幼子,他长子已亡,这小子再死,杜厚就绝后了。”

    少年说不了话,恨得直发出“呜呜”之声,用力挣扎。

    赵赫目光扫视了一周,厉声道:“皇兄,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我只能让杜厚父子三人黄泉团聚了。三——!二——!”

    赵赫的刀高高举起,当“一”字出口,钢刀要斩落的时候,果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怒喝:“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就在离他们不到十丈的岩壁下,赫然出现了一群人。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这些人是如何躲藏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的?

    那少年趁众人愣神,挣脱了押着他的兵士,朝元寿跑了过去。

    十来个侍卫将元寿护在身后,元寿却扔下手中阵盘,收刀还鞘,拨开身前的侍卫,走上前来,抱住了那少年,将他推至身后。

    他看着赵赫,两眼冒火,问道:“你杀了杜厚和阿义?”

    赵赫收刀,道:“杜家人个个死心眼,我也没办法。”

    元寿直欲将牙咬出血来。

    眼前这个,是他亲弟弟。可若说起手足二字,杜厚才更像是他的兄弟。杜厚小名阿狸,是范相四子,从小便是他的伴读,与他一同长大。范氏父女虽是臣子,却与他的母亲情非一般,杜厚因此也有别于别的伴读,与他外的亲近。

    若论起来,范相四子中,杜厚最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但他天生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旁的伴读都将元寿视为君主,只有他将元寿看作朋友、兄弟。这份情谊随着岁月的增长发酵,并不因元寿登基为帝而变化。杜厚在兄弟中最没有才华能力,却是圣眷最深的那个。常被兄长们笑骂“傻人有傻福”。

    杜厚的长子杜义,被祖父母和伯父们调/教得规规矩矩,严谨肃穆,与他那个成天嘻嘻哈哈的爹全然不同。元寿喜爱那孩子,特点了他入近庭侍卫,父子同袍。

    昨夜事发之时,元寿正召了杜厚陪他喝酒。叛军攻入宫城,杜厚扒了他的衣衫穿上,冒充是他,引开了叛军。

    而后他们被追杀,杜义断后,倒在了血泊中。他眼看着那孩子倒下,不及回救,宫墙之上,射来一支箭矢,正中他左臂。他抬头,灯火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敢置信。

    而后便是追杀与逃亡,可能是潜意识在支配,他没往别的方向去,一路……便逃到了紫罗山。

    “皇兄,”赵赫道,“父亲在这里,皇兄放下兵刃吧,哪有儿子对父亲举刀的?”

    元寿眉目不动,道:“则臣子对君王动兵,又是何道理?”

    赵赫待要说话,赵锋伸手截断了他。

    “寿儿,我无意伤你性命。”赵锋道,“你我至亲父子,不必如此。放下兵刃,我们谈一谈。”

    元寿盯着他,问:“你想要帝位?”

    赵锋颔首道:“正是。你既明白,我也不需多说。你禅位与我,我仍封你为太子。待我去后,你还是皇帝。”

    赵赫闻言,目光闪动。

    元寿不屑道:“我之帝位,承自我母。你是谁,凭什么封我?”

    赵赫大怒道:“皇兄!这是父亲!你我兄弟的血肉,都是父亲所赐。”

    元寿冷笑:“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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