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杜瑞达更是恨极了杜允唐,沈之沛刚刚出门,他回头便喝令:“跪下!”

    杜允唐皱起眉头,什么也没说,扑通一下跪在花厅。丫鬟仆人见事不好立刻上楼报信,得到消息的杜凌氏和毓婉急速下楼,一边一人拉住杜瑞达,毓婉见杜允唐挺着脊背不肯认错,只能对杜瑞达说:“父亲,我觉得允唐答应若欢婚事定是另有别意,不妨先听了他说?”

    毓婉示意一旁站着慌了神的若欢,若欢也哭着说:“我知道二哥也是为了我好,我……”容妈妈赶紧上来帮若欢擦了眼泪。杜凌氏也是低头抹泪:“我一生只有这一个儿子,你如何待我都不重要,你不能再为难他,他业已成年,所作所为自然也是为若欢着想。”

    翠琳乐于见到这样景象,并不劝说杜瑞达,她只守着若欢唉声叹气:“若欢真嫁过去,怕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在家不受兄嫂庇佑,出门又没丈夫照应,她的命由他人决定,可真苦阿。”一句话正刺中杜瑞达心结,他本就怕子女正庶异出不和睦,听得翠琳的话杜允唐似乎有将若欢赶出去的意思,他冷冷道:“拿家法来,我倒是要问问这个不孝子,到底杜家谁说了算!”

    杜允唐直挺挺跪在花厅,对杜瑞达的怒气并不闪避:“我知道,以父亲的脾气定是要顶撞沈之沛的,可知道他现在已经掌控了大半个上海,若惹他发火真有不测,我们杜家将全体为此受罚!自古道民不与官斗,为莫须有的骨气伤了自身又是何必?”

    杜瑞达哪里听得这些话,他当年参与变法自是要改革一个簇新的国家,不再有污浊腐败也不再有民生积怨,经商多年虽已明白那样的国家并不存在,但骨子里还存有一丝当年的傲气不肯向他人低头,今日被杜允唐说中了气短软肋,大半生不得志的怒火顿时冒了出来,他颤抖着手指从管家手里接过戒条,劈头盖脸打下去,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样的不肖子来日怕是还能作奸卖国!我先好好教训你,让你懂得做人的骨气!”

    毓婉和杜凌氏拉扯不住,眼看着杜允唐硬挺着挨打,实在没办法,毓婉忽然跪倒在地:“父亲,我有主意,我有主意让三妹无需嫁给黎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