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太太要强了一辈子来支撑家业,当掉翡翠屏风她最为难过,能让她知道此物去往被善待人士购得,想来也会给她些许安慰。

    此人抬起头,昔日年少的青涩已历经风霜变得成熟,明明嘴角带着笑容,却阴冷让人惧怕。浓眉,利目,似乎像一个人,素兮脑中灵光乍现,满脑子都是当年他露出断了一半手指时的模样,耳边听得他说:“当然可以,我正想去佟苑看看你们小姐是不是还那么牙尖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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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想解决困境,结果又被困境困了手脚,素兮愁眉苦脸的领着周霆琛走近佟苑,周霆琛第一次可以堂而皇之走入这座中西合璧的宅院,每走一步都会被如画风景所迷惑,他驻足环顾,回想起当年自己蹭脚底粗泥时的尴尬,忽而露出一丝冰冷微笑。

    佟鸿仕和那氏还在大厅焦急的等待素兮消息,素兮进门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氏刚想开口,素兮颤抖着声音回禀:“太太,是这位先生买了咱们家的翡翠屏风。”

    佟鸿仕抬头。迈步而入的周霆琛缓缓摘下帽子,那氏眯起双眼打量周霆琛,言语中有些不敢置信的迟疑:“这位先生好眼熟阿。”

    佟鸿仕一眼认出此人是当年救过毓婉的周家少爷,心中仿佛坠了一块巨石沉下去。他们父子俩,一个人前羞辱,一个背后断财,仿佛都跟毓婉有牵扯不断的干系,说不担忧是假,他更怕此时周霆琛来此目的并非真正为了翡翠屏风。

    周霆琛也不答话,雍然坐在上座,端起素兮送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两位不必多虑,我无意购买贵府的翡翠屏风。”

    佟鸿仕一下僵硬在原地,当下发怒不是,不发怒也不是,幸而惯于官场做派,佟鸿仕回旋的极快:“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迫周先生。请将我佟家的翡翠屏风归还。”

    周霆琛似笑非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位:“若是我又不想归翡翠屏风呢?”

    那氏按耐不住,冷了神色:“周公子的意思是要硬吞了咱们佟家的翡翠屏风咯?”

    周霆琛听见那氏的话,抿嘴笑笑,将手掌拍在桌子上,赫然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掌惊得佟鸿仕和那氏心惊胆战,面面相觑一番。

    周霆琛悠然品茶,只是笑:“当日佟老爷以重金相许,却只肯偿一百两银票。而令嫒说我穷死算了。今日突然见到翡翠屏风,我觉得,也抵得过那日我断半指头的补偿,不知佟老爷和夫人意下如何?”

    那氏神色尴尬,憋了半晌才说:“只是这件物品是朝廷贡品,你寻常人怎能拿得?”

    “朝廷……朝廷。如今朝廷在哪里?”周霆琛挑眉反问,噎得那氏半晌说不出话来。那氏与丈夫对看一眼,心中大感不妙,此番周霆琛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佟鸿仕腔子里提了一口气,恨恨问:“那要如何,周少爷才肯将翡翠屏风退回?”

    周霆琛站起身,气势之强惊得略为文雅的佟鸿仕后退半步,他侧首低笑:“翡翠屏风就让令千金去周家取回,最好要快,否则,过午不侯。”

    佟鸿仕狠狠瞪了一眼周霆琛,一掌拍在方几上:“荒唐!我佟佳氏虽然落魄却也懂得礼义廉耻,怎能让小女前往府上抛头露面?周少爷若是不肯归还翡翠屏风,就别怪老夫翻脸无情去巡捕房告你!”

    周霆琛低头摆弄佟家的茶盏,语气嘲讽:“佟老爷可知而今进趟巡捕房需要多少大洋么?您一出一进,怕是连这翡翠屏风都挡不住了。”

    深知周家并不好惹的那氏急忙悄然拉住佟鸿仕的袖子,以眼神制止他的举动道:“周少爷且莫说笑,你我世家之交,何以闹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佟鸿仕在官场沉浮多年,如何不懂得自保的道理。奈何连日来受尽周家欺辱,一股火正无处分发泄,便是再老实的人也受不得被一少年晚辈爬到头顶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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