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的小车舒服。不仅可以享风看景,观市井百态,还可以看到前方几米外车上的沈万沙身影,怎么都让人觉得安心。

    大概周家给安排了靠江的住处,车辆拐上正路,调了个头,与卢栎二人竹筏来时方向相反。马车再缓,也比人走的快,不多时,卢栎又看到了那支送葬的队伍。

    小厮说了一通兴元趣事,见卢栎好奇送葬队伍,便开口问,“公子可是没见过这样的葬俗?”

    “让小哥见笑,确是没见过。”卢栎声音清朗,“头一回见有些好奇,同行的本地人便与我解说这峭壁悬棺之趣,不过我们随口问了一句葬者何人,那人却不敢言,匆匆离开了。”

    小厮一听就明白了,“嗨也怪不得他们,今天‘上棺升天’的,是本地水龙帮的把子头屠通。此人手下数百,做的江上生意,很是凶悍,小民一般不敢惹。”

    “黑帮啊……”

    “可不敢那么说,不过做的的确不是明面上的买卖。”小厮见卢栎感兴趣,继续这个话题,“这个屠老大可是个人物,十多岁就开始在江上混,不到二十岁就当上了这水龙帮的老大,收小弟扩地盘,三十岁威名远播,但凡道上混的,没人敢不给面子。五年前更是做了件厉害事,把二十年一次的黑道升龙会举办地点争取到了咱们兴元府,这能力,不管谁都要竖大拇指。”

    “可惜混黑道的,刀口舔血,起来的快,死的也快。正如日中天的时候,这屠老天运气不济,被倒下的楼压死了。”小厮口气有点世事无常的叹息。

    “被楼塌压死?”这个死法对于一个黑帮老大来说有点惨啊。

    “嗯,好像一时高兴,同手下喝多了,楼摇起来时没睡醒,没法逃,就这么死了呗。”

    “几层的楼这么厉害?”

    “不高,就是两层的楼,可能年久失修吧,那楼年头可长了。”

    “帮主死了,帮会里肯定很乱吧。”

    “也还好,听说就是初时乱了一下,后来就没事了。屠老大有老婆儿子,儿子小了点,才两岁,老婆却是个厉害的,替孩子把帮会管起来了……”

    小厮开始说这屠通老婆有多厉害。

    卢栎听了一路,很有些想笑,事件过于刺激,言辞过于夸大,定是有心人编出来散布的。

    目的地到达,果然是一处临江的园子。

    园子不算大,却精巧不俗气,山石水榭,花草阁亭,拱桥碧水,分布错落有致十分讨喜。最妙的就是临江的二层小楼,视野极开阔,可见幽远险峰,和缓江水,白沙浅滩,水鸟丛飞,令人心情极好。

    “二位远道疲乏,先稍适歇息,园里下人可随意驱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周全面上有些歉意,“诸事繁杂,请恕周某无礼先行告辞,晚间再与二位摆宴接风。”

    卢栎见沈万沙面色有些严肃,便拱手相谢,“我二人叨扰已多,万不敢误了周兄正事,周兄自管去忙。”

    周全又客气几句,便脚步匆匆离开,看来是真的很忙。

    卢栎挥开下人,拉着沈万沙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亭子,“你怎么了,如此魂不守舍?”

    沈万沙眉头紧皱,“小栎子,府尹大人,柏明涛死了。”

    “死了?”卢栎怔住,怎么他刚刚找到地方,人就死了?“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沈万沙有些懊悔,“若不是我贪玩,咱们早点走,肯定能赶上!”

    卢栎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人之命运缘份着实难说,怎能怪沈万沙,谁知道会这样呢?他拍拍沈万沙的肩,“你要这么说,该是怪我,没准就是我要找过来,他才遭遇不测。我那灌县的表妹总是叫我扫把星,想来我这人是有些霉运的。”

    “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才不霉!”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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