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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天光晴好, 苏浅起得早, 竹林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若有若无,风带动着竹叶沙沙卷过尘埃,从雾中无声无息的穿过。苏浅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子,一旁抱剑闭目的隐元卫睁开眼睛见是他,便若无其事的低头闭眼, 继续打个盹儿。竹廊周围的白纱被风卷得在空气中飘逸四散, 苏浅走在上面,没有刻意控制步伐, 便听见竹子吱呀吱呀的响着,他落座于竹亭中, 竹亭中满是竹子的清香,一波过去, 又有一波被风吹来。
苏浅从竹亭的桌子下摸出一个香炉来, 加了几位药材, 香烟袅袅, 凑近也无甚气味,只是混杂在竹子的气味里就显得越发的悠远绵长起来。
等苏浅在一旁晨练完毕,就着不远处的山泉冲洗了一番,披着外挂便回了亭子。还有大半个月便要回谷参加七试,苏浅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一本脉案摊在一旁, 他寻了个石臼就在亭子里捣去药来,脉案一页一页的默背互相印证,倒也不觉得枯燥无聊。
苏浅对答完一页便翻一页,手里的玉杵有一下没一下捣弄着,石臼里的药材很快的就被倒成了泥,苏浅加了两味药材,继续翻来覆去的捣弄着。此时天光大亮,薄雾已散,唯有叶片上还留下几滴朝露,零零三打着呵欠顺着走廊走过来,有气无力的道:“主家,早啊。”
苏浅看了看他眼下的一抹青黑,问道:“没睡好?”
“恩,这两天总是做噩梦……这是啥?你大清早的就在这里捣,不知道的还你以为你是只兔子呢。”零零三在苏浅旁边落座,凑过头来看石臼,又闻了闻味儿,砸了砸嘴有些咋舌的问:“……狗皮膏药?”
零零三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狗皮膏药怎么了?”苏浅突然伸出一手去扣零零三的脉门,零零三下意识的还手,两人手腕在空中飞快的对拆了两招,零零三才反应过来,嘟嘟囔囔的住了手,乖乖的把手给苏浅。苏浅搭着扣住零零三的手腕,半晌,突然正色的道:“叶大侠,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
“啥?……咳咳!!!”零零三正在啃桌刚刚送来的早餐,一张面衣摊得薄薄的,里面倦了菜肉葱姜,又洒了一把辣子,零零三吃得正欢呢,兀地就被苏浅吓住了,一口辣子直冲鼻端,呛得他一阵咳嗽,差点没把眼泪给咳出来。“我得了绝症?”
苏浅满脸沉痛的点了点头:“没错。”
“咳咳……没事儿都这样……咳咳……要死了,这什么鬼玩意儿!”
苏浅松开搭着他手腕的手,从一旁取了一张手帕来递给零零三,眼角瞅见零零三手中的饼儿里头红彤彤的一片,下意识的问道:“你不是不能吃辣吗?这蛋饼里头加了很多辣子……这是谁给你的?”
“是不吃……”零零三猛灌了两口水,辣得差点跳起来,眼泪都下来了,看起来颇为凄惨。“娘的,三零二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一旁亭子外头落下一道黑影,紧接着一人就撩开了面前的白纱,探进个头来,一张秀气的脸上满是无辜:“老大,咋地了?”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饼!!!”零零三讲完又觉得嘴里辣得简直要翻天,抱着茶壶灌水去了。
三零二是一个面容秀气的青年,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老实,一身劲装打扮让他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特别像哪家文弱书生穿错了衣服似地。零零三跳脚,把饼扔过去:“你不是说不辣的吗?”
三零二接了饼,低头咬了一口,满脸忠厚的道:“不辣呀!”
零零三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想起方才三零二递给他时那满脸的诚恳——“不辣!吃嘛!”
零零三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从腰间抽出一把漆黑的软件,阴测测的道:“瓜娃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话音未落,白纱一动,三零二顿时就开溜了,零零三追了上去,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