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地底还能有活人。
苏浅眯着眼睛看他,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好事情,至少能动了。凑着对方微弱的几只火把,可以看清楚这里一共有四个人,四个都是黑皮汉子,各个精瘦彪悍,目露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这是一个溶洞,或者说是暗河里某块石头拦得泥沙多了就形成了一个小岛似的地儿,紧挨着旁边的山壁,看着就像是一个溶洞一样。
苏浅正想着怎么开口,突然头皮一紧,紧接着温热的水流从头顶缓缓地淌过头皮,沿着皮肤纹理,从发间流了出来。水流沿着他的鼻梁滑下来进入他的嘴角,苏浅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想来应该是直接撞到石头的伤口又裂开了,只不过没给砸成脑震荡或者直接被砸成个烂西瓜算他运气好了。
苏浅微微动了动,把自己调整成一个优雅的姿势,双手随意交叠在膝上,一副风轻云淡,从容得很的样子,他环视一圈,微微颌首道:“多谢诸位相救。”
——善者不来,真是要命了。苏浅顺势悄悄地开始运功,身体里的气息很微弱,弱得几乎微不可闻。
碎月刀已经用光了,好像还有几把飞刀·菊残。此刀是江湖某个名匠所制,刀刃上凌乱有序的花纹如菊花凋落,故名‘菊残’。这刀虽然来历还很光明正大的,但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个名字简直无法直视,当年游戏里的神器,在长安的时候偶尔被他得到了几把散落的飞刀,自然是抱着一种大家都懂的心态收了起来。
老二用一种男人都懂的口气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懂不懂?”
苏浅含笑点了点头:“我有银两,可以赎身。”
老二围着他露骨的看了一圈,笑道:“这价格可不便宜。”
“诸位求财,我求命。”苏浅依旧一副清贵优雅得几乎如坐明堂的样子,“袖之之物,仅作定仪。”
“你还有钱?……我把你捞上来的时候可没摸到你身上有钱啊……”老五走上来,边说边给苏浅灌了一口酒,烧刀子呛得苏浅直咳嗽。
苏浅一咳嗽,引动了内伤,痛得要死要活,脸色煞白的看了一眼像一只猴子一样的老五,刚想说什么开口又咳嗽了起来,咳完了只觉得喉间腥甜滑腻,难受得很。他现在是能不动就不动,说道:“在左袖袋中,我不太方便,还请自取。”
老五笑嘻嘻的抓着苏浅的左手,一手从他的袖口中探进去,袖袋并不深,很快就摸到了。老五只觉得先是摸到了一柄长长的杆子,抽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柄金玉制成的烟斗,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依旧光华璀璨,宝光氤氲。
一时间在此的四人都被这一柄烟斗给吸引去了目光。
苏浅目光不变,心里直骂娘。让你摸金叶子你把落凤给摸了出来是闹球?
“怪怪……这要多少钱……”三子吞了吞口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苏浅苦笑道:“诸位好汉,此物有我家中印记,怕是脱手不出去,袖中还有三片金叶子,不妨事的话还是拿那个去吧。”落凤整体以金玉制成,确实贵气难言,但是这种东西不识货的也就当是金镶玉,当然没有纯粹的金叶子好脱手。老五把落凤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又在苏浅的袖袋中一捞,果然捞出了三片金叶子。
薄若蝉翼的金叶子市价稳定是一两金子,极好脱手。几个盗墓贼轮流翻看了下这几片金叶子,通体上下一点印记都没有,又软又薄,确实是上等的货。十片金叶子就能在东西两京购置一个带花园的宅子。
几人互看了一眼,还没想好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水声一动,他们旁边的水里猛地冒出来一个人,是一个活尸,老二老三老四他们一愣,随即抽刀打算结果了了事,没想到那个活尸的头颅却缓缓地滑了下来。从活尸的后面冒出来了个穿着水靠的人来,一把把活尸的尸体掼到一边,边走边将身上的水靠除了下来,不太耐烦的问:“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