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舱的方向走,边走边道:“大侠请随我来,热水马上就送来。我们这艘船是从洛阳前往白龙口的,大侠若是同路,不妨与我们同行——我等必奉大侠为上上之宾,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行商经营买卖行走,自然是雇了护卫武师的,但是若是遇到人就打打杀杀,有再多条命也是不够的,所以这行走江湖,最重要的还是靠各路好汉赏个脸子,如此才能长久。船主行商三十年有余,如苏浅这般气度非凡,一身轻功神鬼莫测的侠士前来投靠,他乐还来不及呢!
有苏浅这般的江湖人士坐镇商船,自然是一路无忧,这生意可半点都不亏本呐!
苏浅淡淡的应了一声,外袍拖在地上,青色的下摆沾了不少泥水,他望了一眼,随手脱了下来抛入江水中。那件精致得让长安三个最好的绣娘绣了一个月的长袍飞快的卷入江水底下,再也看不见踪影。
船主愣了一下,随即逢迎道:“无妨无妨,船上备有绣娘,立刻就为大侠缝制新衣!”
“不必了。”苏浅本想拒绝,却转念一想不太妥当,他淋得跟个落汤鸡似地,就是有备用衣物也该湿透了,平白弄出套干净衣物算个怎么回事?他并不确定是否这些人也知道行囊一事,也不愿节外生枝,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多谢美意。”
很快的就到了客厢,苏浅洗漱了一番,并不打算睡觉,盘膝打坐调理起内息来。一晃一日已过,等苏浅再回过神来走出船舱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这一日的月色明亮而温润,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苏浅的脚步轻而缓,落在甲板上咯吱作响。苏浅就这样站了一会儿,今夜无风无浪,倒是舒适又平稳得很。守夜的船娘知情识趣的送上了一份酒菜,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鱼放在盘子里,香味诱人得很。
恩……还有一碟子红烧猪蹄。
苏浅也不在意吃相了,坐在船舷上,双足悬空,晃荡着双腿,倒也觉得很开心。酒菜就摆在身边,苏浅伸手就拿了一块猪蹄啃了一口。
筋肉酥烂,入口即化,皮粘得嘴都快张不开了。
一块猪蹄下肚,似乎人也有了主心骨一样定下了心来,喝了一口船家自酿的酒解解腻,又饶有兴趣的捡了一根小黄鱼啃。
也不知道是不是黄鱼,总觉得一点腥味儿都没有,鱼肉也是细嫩肥厚。
就这两样菜,把苏浅吃得是眉开眼笑的。
正吃着的时候,江面上远远的荡来了一艘简陋的小舟,舟上面站着一个人,戴着一顶帷帽,看身形是个男子。
且是个瘦弱的男子。
什么情况?
该不会又是啥什么百年前的谁谁谁吧?这可是江上……谁知道死过多少人?
苏浅正在自己吓自己,那边小舟已经近了,还有个百丈的距离,舟上的人就出声了:“贫僧路过此处,还望檀越行个方便。”
咦,居然是个和尚。
怪不得戴着帷帽,要是不带,被人当成第二个月亮可怎生是好。
苏浅坏心眼的想。
听见对方的话,他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一手还拿着小黄鱼,也不指望自己有多么风度优雅,干脆也不起身了——重点是确定是人类了他也不那么怂了,笑眯眯的回道:“大师客气了,我就是个凑热闹的,你等着,船主一会儿就来了。”
“多谢檀越。”
“不有劳。”苏浅低头啃了一口酥脆的小黄鱼,满嘴都是细腻的肉香气,那和尚的小船已经漂了过来,船主自然是闻声而出,连忙让人去拖那艘小船。
武师本打算是让和尚将小船的牵引绳扔上来好把小船拖到大船边上,没想到那和尚斯斯文文的自己拎着绳子一个蹦跶就到船上来了——刚好落在苏浅旁边。
船主眼睛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