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往日冷淡的脸色。

    他只在晔晔面前演戏,背过人,我们一如平常。

    “宴会?”那种只在小说里看见的华灯酒会?

    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点头,看上去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是。明天晚上孟家。”

    一个孟字让我眼皮有点跳,垂下头,有点心虚。

    “孟屿暮的生日会,都是亲眷朋友参加,你也不用紧张。”突然,凌棠远睁开双眼,凑近我,低低的声音问:“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被问住,想了半天才说:“听你的。”

    我知道怎么能讨他高兴,一句听你的,凌棠远又满意的合拢双眼。

    不必怀疑,他一定会挑选白色的礼服给我,既然说与不说都一样,那我选择不说。

    凌棠远挑选的礼服居然不是白色的,滟涟流光的湖蓝色缎面长裙,高束腰身,围胸上居然没有带子,重叠的交叉在一起,弯腰低头就能看见内里春色。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里面穿着的背心,不好问化妆师,自己闷声在房间里先穿好,在镜子前晃了晃,发现肩膀后背胸口均露出一大片肌肤,浑身不自在的我赶紧拿起披肩把身子紧紧裹住,才安心了点。

    心底感叹,有钱人真能折腾,穿这样的衣服恐怕要时刻惦记着会不会掉下来,哪还敢吃东西聊天呢,有此可想,今晚一定会很累。

    我小心翼翼走进客房,提前赶来的化妆师已经等待很久,她在看见我遮遮掩掩的动作时表现出的淡淡鄙夷,一点不露的落入我的眼睛。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土包子怎么会飞上枝头变凤凰,麻雀终归是麻雀,即便插上绚烂的羽毛,也是个东施效颦的麻雀。

    心有点难受,但还是听话的坐在椅子上让她妆扮。

    我不知道她在我脸上涂涂抹抹用了什么东西,觉得清凉香甜,大大的刷子沾了腮红涂在脸颊两侧,勾勒出轮廓的同时也添了两朵浅浅红晕,淡淡的眉粉,银色的彩妆,魅惑孔雀蓝的眼线,以及银粉色的唇彩。化妆师每用一样,都会刻意说及品牌,我从未没听说过这些牌子,只能装糊涂。

    总共用了一个小时化妆半个小时做头发,像似在给即将冲锋陷阵的将士添加武器般一丝不苟。没想到来凌家第一次严阵以待居然是为了孟屿暮的生日宴会,有点可笑。我觉得凌棠远此行一定别有目的,但又说不出究竟。我知道,不管最后他们两个表兄弟要怎样完结他们之间的恩怨,我都会是被牺牲掉那个。所以,知道和不知道内情,也只是心甘情愿和死不瞑目的差别。

    没差,都一样,所以,随他们去吧。

    一切妆扮好了,从楼上走下去,几次被裙子绊到,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我只能拎着裙角咬住嘴唇谨慎迈步,抬头看见凌棠远正站在楼梯下方注视我的动作,他看了很久,才说:“不错,就这样。”脸上没有笑容。

    他伸出手,我慌乱的把手伸过去,他突然露出笑容:“右手!”

    我脸热辣辣的,换了右手给他,他牵住回头跟刘阿姨说:“你去汇报,我们去孟家了。”我抿着嘴唇站在一旁,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而后凌棠远自若的对我说:“记得,一会儿必须听话。”

    我点头,被他异常认真的表情吓住,手有点颤。

    凌棠远察觉我的紧张,伸出手抿抿我耳边的发丝,冷冷的笑:“宁墨墨,相信我,你是我最好的武器,你会帮我打败他们,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武器……

    原来,两天来积攒的甜蜜,只是我妄想了不该妄想的东西。我知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