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且牢牢地握住救灾款之后,有不少人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不过当时有先帝的支持,且老爷来了之后,黄河那两年的确没有泛滥过了,所以旁人也就只能私底下说几句。”
这些与顾泽慕所知道的事情差不多,他暗中点点头,等着裕伯接着说下去。
裕伯的眉头慢慢地皱紧,目光中也流露出了痛苦:“老爷当年念书的时候便十分推崇明安先生,尤其是明安先生所说的‘宽河滞沙’的法子,只是来了这边,他才发现,黄河两岸被侵占的现象竟然如此严重,且这两年在治河的时候,老爷又发现植物的根系能够牢牢地抓住泥沙,如果两岸遍植树木的话,就算下雨,也不会将大量泥沙冲入河中。所以老爷提出了‘退田还河’,只是没想到只是刚刚提出来,就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
裕伯现在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当时反对的人太多了,不止有乡绅,还有官员,对于乡绅来说,这就像是在割他们的肉,而对于官员们来说,一旦退田还河,这可不是几亩几十亩,而是成千上万亩地,这对于他们的政绩来说,会有多大的伤害?
老爷整日愁眉不展,与他们争吵,恳求,所有的法子都用尽了,好在当时陛下全力支持他。老爷有了圣旨在手,这些人不敢抗旨,却阳奉阴违,老爷不得不亲自守着,那一年的时间,他几乎就没有回过总督府。
听到这儿,顾泽慕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当年他在执行这个政策的时候,有隐户闹事,您可知道?”
裕伯坦然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些隐户依附豪绅们生活,虽然也交租,不过这些豪绅们惯会收买人心,又说当隐户租子要比朝廷收的还要少一分,将这些百姓哄得死心塌地,所以知道老爷要退田还河,他们被鼓动着,便将怒火都发泄在了老爷头上。”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为何不将这事上报给我……咳,先帝呢?”
裕伯叹口气:“这也怪老爷当年一时糊涂,他将隐户的事情作为要挟,让这些豪绅们支持他‘退田还河’,其实原本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当时老爷还同我说,若是顺利的话,恐怕不用五年,黄河就能彻底治理好,再也不会泛滥……”
“那年夏天,老爷早早就观测了当年的雨水,认为雨水虽大,但堤坝应该可以防住,再加上他将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扩宽河道上,所以就不像前两年那样上心。即便如此,在大雨来之前,老爷都会亲自去堤坝上看看的,可谁能想到,黄河竟然突然决堤了!”
裕伯说到这里,又激动起来,“那天老爷失魂落魄地回来,甚至破天荒地喝了酒,之后他便把一些东西交给阿昌,又拿了银两给我们,让我们赶紧离开。我当时便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不肯走,老爷还发了老大的脾气,硬生生把我赶出了家门。我便在门外坐了一宿,原本以为老爷只是心情不好,想等第二天再去找老爷求情的,哪想得到,老爷他竟然……”
裕伯不停地拭着泪,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
顾泽慕则和洪松源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很凝重,若裕伯说的是实话,那詹世杰失魂落魄地回来,又遣散奴仆,看起来还真像是自杀一般。
顾泽慕谨慎地问道:“您在府外待了一晚,可曾见有什么可疑的人进了府中?”
裕伯苦笑道:“我知道小少爷的意思,我伺候老爷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相信老爷会自杀。我一直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爷把我们赶走是为了不牵连我们……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有人一箱一箱东西往府里搬,甚至还有一些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替老爷发丧,我上门去找他们理论,被人打了个半死,他们大概觉得我这么个老东西估计也活不成了,所以就把我丢到了乱葬岗,没想到我命大,居然活下来了。”
裕伯紧紧地抓着顾泽慕的手:“小少爷,这是老天爷叫我活下来的,让我能活着见到你,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好让你去给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