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想换什么筹码呢?“只要你交出钥匙,一切好说!”

    “大伯误会了,垂绮真的没有钥匙。垂绮唯一能做的,就是证明奶奶临终前将锦匣交给了您。”

    “你!”孙骥眉一凛,就待发作,然而想到那句证明,又硬生生将火气压下,“没有印信,族长之位不过一句空话!”

    “何以见得啊?”骆垂绮浅浅地笑笑,“大伯只要拿着这锦匣开口说话,就是孙府里的族长金言啊,谁敢不听?”

    有一点暗示飘过孙骥的眼前,但极快,让他有些抓不着,“你是说?”

    “垂绮是说,在小事上,大伯您的话就足以让整府上下都听您的了。”

    “哼!不过是小事!那大事怎么办?总得动用到印信!”孙骥有了些躁意。

    “有了印信就能制得了所有人吗?”骆垂绮微细了细她那双幽深的杏眼,眨出一道迷人的光彩,“大伯莫忘了,历来居孙府族长之位者,在整个朝廷里,也是孙府最能说上话的人。像老爷子……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似乎也不用怎么用到印信啊!大伯,”骆垂绮瞟了眼眉愈皱愈紧的人,“您说,您光有印信就能说一不二了吗?”

    孙骥的脸慢慢白起来,隐隐有些发青,孙家,最能说得上话的,是三房孙骐!

    “大伯想当实这个族长吗?”

    “唉!”孙骥叹了口气,捧着锦匣的手便一松,将匣子往圆桌上一扔,“当得实么?”

    “就目前来说,当不实!爹娘仰仗着相渊,相渊背靠着信王,大伯您当然比不上信王,就连相渊您也及不了十中之一。”

    “哼!”孙骥气闷地捶了下桌子。

    “大伯,如果我有办法助您平步青云,您肯听我的吗?”

    “你?”孙骥有些轻哼,十分不信。

    “端王!”骆垂绮替孙骥倒了杯茶,轻轻推送到孙骥面前,“垂绮小小介深闺妇孺,自然帮不了大伯,但端王行!”

    “端王?”孙骥神情专注起来,面上也由方才一片青灰转向略微激动的微红,“可端王一直不理朝务啊!”

    “以前是,但就最近这两桩事来看,大伯您还这么认为么?”骆垂绮一笑,“大伯,外头的族人等得够久了,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宣布奶奶临终的遗言,以及……族长之位的归属吧!”她盈盈站起身,纤弱的身子趁着那身湖青色的夷绢轻罗,软软的仿似一片烟波浩渺的湖光,然而那清泠泠的眼神,却叫孙骥不自觉地随着她站起身。

    走至门前,骆垂绮忽地又转回头来,“哦,对了,大伯,奶奶是可是抓着您的手先逝的。亲娘骤故,亲子自然疼痛难当啊!”

    孙骥一个激灵,不用她再多说,立时奔回老太太早已发凉的身边,紧紧握住那已僵冷的手。然而当那冰凉的触感入手,孙骥原本想硬逼出来的泪意忽然就喷涌而出。亲娘的手呵!毕竟,是他的亲娘!原本十分作势的哭,转眼即成了七分真心的哭,而另三分在眼见着骆垂绮将众人引起门时,终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