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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绝望了,一口气跑出陈家庄,漫无目的向前狂奔,自己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不管不顾,深一脚浅一脚,茫然徘徊在皑皑白雪当中。终于跑累了,停下脚步,才感觉脚下冰冷刺骨,灌到鞋里的雪早已化水成冰,磨破了脚掌,生疼生疼。
脚伤算不了什么,关键是心疼得受不了,那种钻心要命的疼是难以抵抗和消减的。
他干脆不再逃避和躲藏了,索性翻倒在厚厚的雪地里,望着皎洁阴冷的月亮,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来。
裕丰县一中十里外杨树林里,他和凌雪依偎在一起,她嬉皮笑脸地说:“我们一起报考景师大,到时还做同桌,你不来,我就跟别人好了!”他轻轻揪住她的耳朵,非常生气地说:“就算为了看住你,一定考得上,现在是我的人,大学里也是,一辈子休想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她故意讥笑说:“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和我做同桌估计有点悬,我怕你没机会看守我,到时候别怪我心花跟了别人!”他当即生气走了,她以为真生气了,跑过来道歉解释:“我在激将你,不是看不起,以你现在的成绩,确实有些悬,就怕你一直这样瞎混下去,到时候真就见不上我了!”他明白她的苦心,一本正经地抱住她说:“你放心,我一定能考得上,就算一起报考清华北大,我也照样跟你走,不信我们可以打赌,明年我们还是同桌,如果做不到,我一辈子不再见你!”她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被感动到了,抱紧他说:“我相信你能做到,傻瓜,就算你考不上,我的心永远是你的,任何人都抢不走,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这辈子注定是你的人,今生今世非你不嫁!不必担心我会跑,我一定还在原地等你,永远等着你来娶我!”他哭了,平生第一次哭,还是在心爱的女孩子面前。两人抱在一起很久很久,害得凌雪第一次逃课,并且一逃就是一下午。
自从那天以后,两人暗自较劲,在复习备战高考的路上,并肩作战,负重前行。
每周一清晨,两人相约在路口见面,结伴同行,踩着露水霜雪,第一个早早来到学校,坐在寂静宽敞的教室里,谁也不肯带头闲聊,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似的,只听见“哗哗”翻书做题的声音,坚持等到同学们陆续赶到,才勉强停下来缓缓,看到一双双鄙夷不屑的目光,林东忍住了冲动,不再和他们一般见识,反而笑了笑,冲他们大喊:“我从良了,以后谁也不要打扰我,抽烟喝酒别叫我,打牌赌博也别叫我,打架斗殴更别叫我。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一年我只属于教室和家里,其它地方我一概不去,让我消停下来,做一些改变命运的事!”
大家知道他是认真的,能坚持到现在这样,不是一朝一夕的头脑发热,而是彻底大变样了,和他嬉闹打趣一番,渐渐习惯和适应了他的改变,不再怀疑和取笑了。
晚自习结束,同学们都走了,他还坚持要和凌雪再复习讨论上一两个小时,消化白天困惑不解的知识点,没有谈情说爱的念头和心情,只有满满的冲劲。
自此以后,他远离了那些狐朋狗友,整天和凌雪在一块讨论功课,成了班里好学生中的一员,结交走近了一些学习好的同学,课余时间互相讨论提高,渐渐赢得了师生的刮目相看,学习成绩也是突飞猛进,逐渐走入了尖子生的行列当中。
不出意外,次年秋天,他如愿拿到了景师大的录取通知书,当晚,和凌雪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又互相海誓山盟了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