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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夜长,晨曦未至,街上已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挑担的、赶车的,忙碌的一天从这时已经开始。三驾宽大的骡车走过城中街道,蹄声轻脆,引来行人的驻足。
黑暗中看不清骡车上拉的东西,但是车上悬挂的气死风灯,却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这是展府的骡车啊,这么早就出门了。”
“今天是腊八,想来是要去各府上送腊八粥的。”
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辰,赶车的车把式递上总兵府的牌子,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城门缓缓打开,三驾骡车鱼贯而出,城门在他们身后重又关上。
一架骡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少女面庞。
她好奇地看着徐徐关闭的城门,又抬头去看城楼上高悬的灯笼,正想把身子再往外多探一点儿,把城楼上穿着铠甲的士兵看得更清楚一点儿,身后便有一只手,将车帘放下了。
“姐姐,你让我再看看嘛。”少女操着一口怪腔怪调的口音哀求着。
“我的小公主,外面太冷了,您乖一点,别淘气,咱们就能早点到庄子。”说话的是采荷,至于这位好奇的小姑娘,当然就是其其格了。
快过年了,谢红琳让人替她告了假,早早地把她接到西安。
谢红琳看着其其格出生、长大,再没有与儿女团聚的那十几年里,其其格带给她无数的欢乐和温柔。
她对其其格不是普通的长辈对晚辈,当中还夹杂着母女之情。
今天是腊八,天还没亮,府里便要往城外的练治场子送腊八粥,顺便也给小夜送过去,因此,采荷和若水嬷嬷也跟着一起去。
其其格闲不住,央求着采荷带上她,谢红琳便让她跟着一起去。
当年在鞑剌,其其格是见过小夜的,只是那时她只有十二岁,小夜只是霍柔风身边的丫鬟,其其格并没有记在心上。今天在路上,她听到若水嬷嬷和采荷说起小夜,便好奇地问道:“小夜病得很重吗?”
若水嬷嬷叹了口气,道:“是啊,病得很重,其其格小姐要乖啊,一会儿见到小夜,万万不可以提起生病的事。”
其其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看望病人又不让提起生病的事,那要说什么呢?”
说完,她也学着若水嬷嬷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们汉人真是古怪,难怪炎哥哥说我就是学上二十年也学不会了。”
说到这里,她立刻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采荷:“都要过年了,炎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采荷见她这么快就忘了刚才的话题,也笑着说道:“大公子有要紧的事,一时半刻回不来。”
其其格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采荷便碰碰其其格:“怎么了,想家了吗?”
其其格嗯了一声:“想阿布,想额吉,想炎哥哥。”
说完,她一头扎进采荷怀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若水嬷嬷吓了一跳,刚才还笑语盈盈的小姑娘,怎么说哭就哭了?
采荷冲她使个眼色,跟在谢红琳身边久了,连带着对其其格的脾气也了解了,这个小姑娘爽朗可爱,没有中原女子的娇气,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现在一定是勾起了对父母的思念之情了。
对了,她曾经跟着大公子去过京城,一住就是半年,想来也是有感情的。
还在睡觉的霍轻舟被一连串的喷嚏惊醒,他霍的坐起身来,下意识地揉揉自己的鼻子,这是受凉了?
鼻子还是有点痒,他忍不住又连打几个喷嚏,一时间睡意全无。
这个时辰,西安的天还没有蒙蒙亮,晨曦已经却已经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