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甄意有些忐忑,觉得不对。

    刚才她在门边来回,没有离去。言格起身就看见了她,眼神有点少见的凉。甄意很清楚,他这人总是很淡,不会高兴也不会生气,惹到他头上他也风淡云轻。

    不会温热,但也绝不会冷酷。

    所以,头一次看见他眼里浅浅的凉意,她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儿,一定是违背了医院的规矩,便赶紧做道歉。

    吴哲在这儿,她还要来呢,可不想惹他。

    奇怪的是,言格门开了好半天,钥匙插在孔里,动作却顿住。好几秒,他都没有动静。

    他高高地立在她面前,隔着玻璃钢索的两道门,眼眸很深,落在她脸上,却似乎没看她。

    不远处那个男子果然长得俊俏,说着什么,甄意听不到。他看上去高傲,掌握一切,却又像谦谦公子。有一瞬,他黑色的眼睛和甄意对视了一秒,唇角微微抿起,风度翩翩地轻点了一下头,对她打招呼。

    甄意莫名一愣,下一秒,目光被言格的身影罩住。

    他打开门,出来,关上。语气像质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走错方向了。”甄意赶紧往回溜,像生怕他上来揍她。

    言格的确心情不好,但他少有心情波动,所以也不会表现。以致甄意紧张兮兮走了一会儿,一转眼见他表情平静,就把刚才的事忘在脑后,立刻跳转到好奇模式,凑上去问:“那个是病人吗?”

    “嗯。”他嗓子里溢出一丝模糊不清的音节。

    “看上去不像。”

    “不要轻易下结论,不要评价你不了解的东西。”他回答得平实,听着却像指导,“更何况,很多时候,你以为的了解,不过是自以为了解。”

    懂哲学的神经病医生还真是......

    甄意并不反感,反而谦逊又乖巧的样子:“知道啦,再说,眼见不一定为实。”

    她从来不会这么乖......言格目光落到她脸上:“有事情找我帮忙?”

    甄意:“......额,是。”

    他看她一眼,眼眸明净而深幽。

    甄意立刻有话说话:“尽管医院硬件管理很严,但如果某个病人很聪明,而且某个时间神志清醒,他有没有可能偷偷出去,然后回来?像电视里的越狱一样?”

    说出这话,她自己都觉得很扯,但言格却说,“我无法100%地否定这种可能性。”

    “那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个男人的精神里出现女人的人格?”

    “有,极少。不过,你想说什么?”

    “吴哲的精神会不会分裂出一个唐裳的人格?”

    “这么说吧。”言格走过一道门,拉住门沿,等她过来,再稳稳合上,“你想太多了。”

    “啊?”

    “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人格分裂小说里很多,但临床很少见。患者能够正常生活,第一眼或短时间看不出异样;而精神分裂里的分裂不是指人格,而是指患者的感觉和知觉受到重创,生活不能自理,疯疯癫癫,时常妄想。是我们常说的‘疯子’中的一种。”

    他声音低醇而平实,许是担心她听不懂,所以语调格外耐心缓慢,说完,还补充,

    “打个比方,人格分裂是一个身体里住了很多个人,精神分裂则是一个身体里住了一个不停做梦不停妄想的人。”

    甄意直勾勾看着他。

    “怎么?”他不太自在地移开目光。

    被她这种眼神看过无数次,可他终究没有平静地习惯下来。

    甄意音量降低,不太自然:“你一次性跟我讲这么一大段话,好像还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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