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篱笆边的雏菊上,似乎有点儿发呆,语气还是一贯的不起波澜:“是我配不上言栩,不配嫁给他。他……”

    一提到言栩,她的嗓音便有了极轻的起伏,仿佛不太好控制,但终究是缓缓吸了口气,恢复平静:“他对我太好,是我不配。他不让我去警局自首,不肯放我走。因为情绪太激动,阿姨才会那么对他……”

    说到此处,安瑶低下头去,长发遮脸,看不清表情了,声音就着夜风,却是落寞的:

    “等他醒来看不到我,又该几天几月地低着头不说话了。”

    甄意一想言栩那样子,心酸。

    回头望,庭院的走廊上,红色的轻纱迎风飞舞,像温暖而柔美的梦境。

    那样美丽轻盈,如同雾气般的红色,是明后天结婚的颜色......

    差一步就要结婚了。

    甄意难过:“安瑶,你这是为什么呀?难道就像言格说的那样,你早就认识许莫了?”

    “是,很早就认识许莫了。”她抬起头,脸色重新变得平静,很简单一句话就概括了,“那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侮辱过我,所以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这样的事,她竟说得风淡云轻。可,心里应该是仇恨深刻的吧。

    安瑶的身世怎么会这么可怜,所以才有如今冷淡得像冰一样的性格。分明有了唯一的守候,却也......

    甄意嗓子哽住,此刻算是终于明白了安瑶的那句“我宁愿自己不漂亮”是什么意思了。

    言格立在月桂树下,几不可察地拧了眉,一半为安瑶的遭遇,一半为那些烧掉的纸张。

    他垂眸半刻,缓缓道:“言栩并不介怀。”

    后面还想说“事情过去很久了”,但斟酌后,没有出口。

    安瑶听言,出乎意料地微笑了,很温柔:“是,他不介意。叫我不要沉溺在过去,以后好好的,就好。我以为就会这样......”

    笑容渐渐淡下去,

    “可当我看到许莫的时候,那些记忆就像毒虫一样。我不想去想,可控制不住。他还一天天地出现在我面前,每天提醒我过去的屈辱。”

    她的手轻轻地在抖,努力克制不让它抓成拳头,

    “我的一生,自问没有什么多想追求的东西,渴望的也只有言栩。

    心外科是我生活的手段,言栩则是我的生命。

    我这一生,孑然一人,很多事情,并不在乎。当年发生那种事,比起身体和所谓的贞洁,更受伤的是我的骄傲。那时,我也并没有多要死要活,因为那时以为,人生会按部就班地度过,那时没以为,会遇到爱的人。

    遇到了,就多希望我的第一次是和他一起啊。遇到言栩后,这种遗憾每每让我痛不欲生。成了我心里的刺,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人会因为8年前的往事杀人吗,还是说过去的仇恨一天天滋生发酵,成了心里的黑暗一角?

    甄意不懂,也不好问,却听安瑶又道,

    “原本是想忍下去的。可,最可笑的,甄意,你知道是什么吗?”

    甄意静静看着她,见她真的在笑,可那笑容是如此悲凉:“许莫,他不记得我了。”

    “呵,好不好笑。从一年前订婚开始,到现在婚期将近,我每天都在遗憾。而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曾经对我的伤害忘得一干二净!还让我救他,简直可恨之极。后来我想,他应该是装不认识我。因为一直说他没病后,有一天,他突然转口,说要把我过去受辱的经历公之于众,以及我最近的婚讯。”

    言格听着,不动声色地蹙了眉。

    甄意想,许莫还真是接二连三地踩安瑶的死穴啊。可即使是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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