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人,脸色白得像鬼,隐匿在很多张悲伤的面孔里。眼神如刀,仇恨地盯着她。

    她猛地一惊,淮如?

    可再定睛一看,那张惨白的脸仿佛闪了一下,消失不见了。仿佛只是幻觉。

    她想去捉,可人太多,淮如已经看不见了,也正是那一刻,起棺了。

    棺木上覆盖着鲜艳的紫荆花旗,几位警司抬着棺木,摆臂正步,从人群里走过。有人红了眼眶,有人落泪,有人则泣不成声。

    甄意收回思绪,眼神凝去那面红色的旗帜上,心中的情绪悲壮,慷慨,激昂......却又最终平静下去。

    现在,还记得林涵的声音,或许,很多年之后,都不会忘记。

    隔着胶带,嗓音浑浊而模糊,用力而坚决,

    一声,四声,四声,三声,

    甄,意,动,手。

    眼泪,便再度落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她兴致不高,蔫蔫地趴在车窗边,望着玻璃上凝结汇集的雨水滴发呆。

    言格看她情绪恹恹的,始终挂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甄意?”

    “嗯?”

    “不要难过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

    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话,对她也很有效果。

    她回过头来,精神好了一点,点点头:“好呀。”

    言格:“......”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自我疗伤能力特强,特别好哄,特别配合,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努力想了想,说:“我们说话吧。”

    甄意:“......”

    可她其实知道他想安慰的心思,因为明了,所以一下子就觉得窝心。

    她窝进座椅靠背里,懒懒地放松下来。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外面是朦胧的雨水和模糊的世界。

    这样的氛围,真适合聊天啊。

    她手指轻轻抠着玻璃窗,指尖凉凉的,心里也平静,想起不久前在医院看到的一幕,想起他紧张的电话,他不太熟练的宽慰,不知为何,就说:

    “言格,其实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这话有些突如其来。

    言格转眸看她,眸光很深,一瞬不眨。

    “我不开心的时候,其实你有想让我开心。”她歪着头,细细的手指在玻璃上写他的名字,“我难受的时候,你也会想努力让我不难受。”

    她回头来了,微笑:“记不记得,你背过我?一开始也不知是怎么背上去的,后来,每次我一不开心,你就会背我了。”

    她想起,有一次,她没任何原因,突发奇想在大街上让他背她,他不肯。

    言格站着不动,她就猴子一样往他背上爬,跟爬树似的。他站得笔直,脊梁不弯,也不吭声,身板被她捣鼓折腾得时不时轻晃,偏偏就是不折腰。

    她最后终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了,撅着屁股,双腿圈在他腰上,却没地儿依附,又缓缓滑下去。可真差点儿滑下去时,他终究是弯腰,掌心握住她的双腿,把她托了起来。

    想起旧事,她忍俊不禁,拿脚踢踢他:“诶,你背过我好多次呢,你记不记得啊。”

    半明半暗中,言格轻轻点了一下头。

    记得。

    当然记得。

    比如第一次。

    中学时代,他生过几次病。即使他不去学校也没关系,可他从不会请假旷课。倒不是因为他多爱学习,而是……

    她的教室在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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